当然,恐高不算是大毛病,耿帅毕竟是职业选手,所以当哈特初次放高球时,耿帅虽然感觉到一些不适,却依然毫不犹豫的杀高球,一板子打死了哈特。
但哈特没有放弃,他反正抢不到先手,干脆不抢了,就等耿帅进攻,他就继续放高球。
他并不是看到了耿帅的软肋,而是想要整个活。
欧洲选手在比赛时向来擅长整活,当发现自己完全打不过时,会主动放弃优势,把比赛的最后一局打成表演赛,这是他们的传统习惯,而华国球员在发现对方开始整活时,一般也会很友好的配合。
当然,这种配合会有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比如主动整活的那一方不能再趁机进攻,必须要全程保持被动,否则的话,这就不是整活,而是欺骗,性质就变了。
所以哈特真的只是想整个活的,他压根没想到,自己中奖了。
耿帅连着抽死了哈特五个球,让哈特都纳闷了:小朋友,你都3:0了,这最后一局,我都已经摆明放弃了,你这么认真干嘛呀?赶紧跟我一起玩起来啊。难道你这个新人连整活的规矩都不懂吗?…
可当哈特继续放高球时,耿帅终于被那股越来越强烈的不适感击垮了。
他抽球失误,进攻自杀,丢了一分。
那一天,丹麦首都哥本哈根皇家体育馆内的上千名观众并未意识到,自己将要见证一场奇迹。
接下来的短短几分钟内,耿帅面对哈特放出来的高球,表现得越来越离谱,他的抽球自杀率飞速攀升,到后来,甚至面对从天空落下来的球,根本不敢起板。
而哈特,则经历了从迷惑到狐疑到狂喜的心路历程,他原本崩掉的状态开始回升,即便耿帅强撑着又抽了几个好球,也被他竭尽全力接了过去。
然后耿帅就真正崩了。
他从3:0大比分领先,一路打到3:3平,然后再也无力坚持下去,主动认输,放弃了最后一局比赛。
在这场球的最后半个小时里,整个哥本哈根皇家体育场的本土观众们全都站了起来,随着哈特放高球的节奏呐喊,哈特每放一个高球,他们就齐刷刷的起哄,排山倒海的气势,简直宛如过年。
这并不夸张,因为在丹麦人眼里,哈特这样的选手,能击败华国六小龙这样的人物,本就是值得这样欢庆的。
而当裁判宣布耿帅提前认输时,整个体育场瞬间沸腾。
当时坐在场边的指导教练是朱泽石,他是陪弟子萧飞过来的,顺便指导四小龙。
“老朱那时候就知道,耿帅完了。因为我们一贯的原则是,比赛可以输,精神不能丢。”
秦华昌轻叹:“耿帅最后一局即便打成0:11都是可以原谅的,但他选择放弃,让华乒在国际乒坛出了丑,那国家队也就只能放弃他了。”
王超半晌无言。
华乒在世界上的逼格太高了,已经高到不容许任何污点存在的地步,这当然是不对的,但观念已经形成,谁也无力扭转。
自己亲手铸造的王座,就算再冰冷沉重,也得硬撑着坐稳了。
耿帅恐高是生理问题,合情合理,但他因为恐高放弃比赛,这就真正犯了华乒的大忌讳。
王超忽的想起前些日子打桂花香的那场球,耿帅被吉川宏打破心防,却依然不肯放弃,只是请求暂停,大概也是因为他当年曾经因为放弃比赛而承受了太惨痛的教训。
好在黑桃q不是华乒,范小仙也不是蔡国栋,她愿意主动帮耿帅开口认输。
“其实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规矩不可破。我们把耿帅退回省队,是为了平息舆论风波,也算是保护他,当时蔡国栋总教练内部开会的时候就专门交代了,让他的主管教练持续,等以后找个适当的时机,再把他召回来。”
秦华昌带着几分失望摇了摇头:“可我们都没想到的是,耿帅被退回省队之后,竟然开始自暴自弃了。”
王超没有再问“你们为什么不挽救他”这种愚蠢的问题。
华乒人才太多了,即便是六小龙这种档次的天才,依然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所以,任何一个球员想要登上巅峰的话,必须要靠自己,而不是指望有个好教练对你无私奉献。
从某种意义上说,华乒培养队员的方式是“养蛊”,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后面我就没再耿帅了,毕竟他不是我负责的。除非他能在国内的各种比赛中打出成绩,让他的名字重新进入我的视线。”
秦华昌笑道:“但很可惜,从那之后再没听见过耿帅的名字,说明他并没有打出什么成绩。我也是前阵子因为你,才顺便了解到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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