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学道眼里,凤栖梧桐变成了瓶型宝光。
光晕均匀,比洪宪纪念币更深沉,比崇祯笔筒更厚实。
显然,这是个大漏无疑。
虽然吴学道不明白,为什么画工拙劣,明显民国仿品的大瓶,会是青花精品。
但这不妨碍他决心买下此物。
自己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回去慢慢研究就是了。
实在不行的话,等老头子从京城回来,让老头子看看。
而且,自己今天捡漏了很多钱,花一些也挺好的。
“5万?不行。这大瓶,大开门的物件,难得的民国真品,十分珍贵。放上几十年,不也是古董了吗?30万绝对的公道价。”常胖子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他听吴学道还价,心中很是不解。
这凤栖梧桐大瓶,在冷月斋摆了五年多。
在行家眼中,这是明显的一眼假。
说假也不准确,应该说是新东西。
无论从青料、画工,还是釉色上来看,都不老。
平日里,光顾这个东西的人非常少。
都是些刚入行的或者小年轻们,对这种较大的瓶子感兴趣。
但一听三十五万的报价,问都不问就去看其他东西了。
常宝山不明白,吴学道怎么不买“一眼真”的高仿或古拼,却反常的看上一眼假。
不过在他看来,这件大瓶绝对是新东西。
对方想买,帮他清存货,没理由不卖。
当然了,价格嘛,不会轻易让步。
古大成皱眉看向吴学道,他的不解和常宝山类似。
三个外人,见捡漏大戏终于要开唱了,都翘首以盼。
在五双眼睛的注视下,吴学道搬起大瓶,看了看底,道:
“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一个字一万,怎么样,常叔?”
看完款识,吴学道心里有了底。
既然东西是真的,那这件大瓶,十有八九真是乾隆本朝的物件。
这种漏儿,还真的不好碰,他无论如何也得拿下。
常宝山挺着大肚子,小步晃到跟前,摸着大瓶,道:
“那可不行,什么时候青花瓷按字论价了?谁要这么卖,准是现代仿品。
我这可是正宗的民国真品,而且仿自清宫瓷器。
也遵循‘画必有意,意必吉祥’的原则。
梧桐,树中之王;凤凰,鸟中之王;还有旁边的牡丹,乃花中之王。
三者齐聚,尽显祥瑞吉祥。
大瓶画工虽然差了点,但单冲这个寓意,就值三十万。”
老外听完翻译的话,满眼震惊。
经过常宝山的讲解,他们打心眼里认为大瓶真的值三十万。
毕竟,瓶中有绝好的寓意在,那是无形价值。
市场上,这类东西,比釉色、画工更值钱,也更具炒作升值空间。
见了老外的模样,常宝山心中得意。
大瓶就卖三十万,你吴学道买不买?
不买?那我就卖给老外。
相信对方很愿意掏这个钱。
吴学道没想到,常宝山竟然玩了一招“借力打力”。
但他不会轻易松口,挑画工、青料的毛病,又把大瓶和店中其他类似物件对比,最后十五万拿下了。
看着银行到账信息,常宝山喜上眉梢,咧着嘴哈哈大笑,眼睛眯成一条缝,都快看不见了。
见吴学道来回观察,小心仔细的摩挲大瓶,常宝山不屑的轻蔑道:
“吴贤侄,你是没见过瓷器吗?一个民国普品,稀罕的跟个宝儿似的,也不嫌丢人。”
与常宝山不同,古大成有些异样感觉。
他来冷月斋前,在青花轩当二师傅。
在那里,他见过的、经手的瓷器数不胜数,尤其是青花类瓷器,鉴定水平不说最高,那也在顶尖行列。
这件大瓶摆在门口的时候,他每日经过,偶尔扫上两眼,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但东西一放在大厅正中,在阳光下这么一看,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瓶身光与暗的交界处,像是有层薄膜。
从特定角度看过去,下边的画面像是扭曲了。
吴学道不断转动大瓶,一会儿近一会儿远的移动身子。
远处的古大成,某一瞬间,竟看到本来呆板的树叶、凤羽、花瓣,忽然变得生动起来,似乎画工上了数个台阶。
古大成猛然想起什么,瞳孔紧缩,脱口而出,道:“涂釉方!”
这声喊,吓得常宝山一哆嗦,手里茶杯差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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