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消融,初春的安城,暖意渐生。
早晚虽还有一丝干冷,但对被寒冬锁困许久的人们来说,不算什么。
街上人流如织,似火的热情,充斥古城各处。
这座十三朝古都,又恢复了勃勃生机。
要问哪里最热闹,当属安城的古玩一条街了。
太平盛世,古董玩器生意,火爆的难以想象。
长街上,摆摊叫卖的,砍价买宝的,嗓门声一浪高过一浪,唾沫横飞,人声鼎沸。
不过,这份热闹不属于吴学道。
他趴在桌案上,偶尔扫一眼店外,不住的长吁短叹。
揉着醉眼,看着手机屏上的号码,锁屏键按来按去,就是不敢打。
纠结不已的吴学道,心情越来越烦躁。
干脆把手机一扔,又起身拿了一罐啤酒,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哎呦~,吴贤侄,这大白天的就喝酒?”
门外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一个大肚子率先挺进店门,而后是粗腿和细胳膊: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半点上进心都没有!
有这喝酒的功夫,不如多学学鉴定知识,你说是不是?
也不至于真假不分,打眼丢人不是!”
吴学道横了常宝山一眼,仰脖干掉罐中酒。
而后使劲一捏罐子,狠劲的扔向垃圾桶。
力气使得大了,啤酒罐从垃圾桶里弹了出来,在地上蹦了几蹦,发出刺耳声响。
常宝山继续阴阳怪气,拿腔拿调,斜着眼,道:
“我说吴小子!你这是摔给谁看呢?
赌,是你自愿打的吧?可怨不着咱们。”
说着纸条往桌上一拍,声音又拔高几分,道: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玉壶春瓶为假,你就得赔五十万。
上边还有你山水居的印章,就是到你老子面前,也得给钱!”
最后一声“钱”,拐了三四个弯儿,拉的老长。
吴学道眼中冒火,恨不得把常宝山的嘴给撕了。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谁叫自己中了人家的圈套呢?
老爹去京城出差,让自己看店。
和异地恋的女友刚分手,心情糟糕到极点的他,见没什么生意,就喝了点酒。
碰巧有人来卖货,按理来说,老爹不在,他只管卖不管收。
但遇到好东西,自然不能放过。
自恃有些鉴定底子,便想捡个大漏。
买卖倒也顺利,区区两万,就把元代龙泉窑玉壶春瓶收了,估摸转手能卖四十大几万。
冷月斋的常宝山上门购宝,看上了玉壶春瓶。
但领来的专家非说瓶子是假的。
吴学道听了,自然不干,当即与人吵了起来。
又被一帮看热闹的拱火,稀里糊涂就和常宝山打了赌。
后来,专家指出瓶子是古瓷拼接。
吴学道一看,还真是。
只怪当初心思不细,又喝了酒,没发现。
东西是假的,白纸黑字的赌约写着,只能认了。
第二天醒酒的他,察觉到事情不对头。
怎么就那么巧?
老爹出差,人家就来出货。
前脚买完,后脚常宝山就上门。
还有准备好的赌约和一堆拱火的人。
摆明就是精心设计的圈套。
可是明白也没用。
这行就是这样,做局下套,多了去了。
捡漏是你本事,打眼就得认栽,玩不起别入行。
吴学道也想这么说服自己,但被人坑了,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五十万他没有,只有两千块生活费。
冒冒失失闯了大祸,想给老爹打电话。
可好几次,话到嘴边,还是张不开嘴,几次都岔过去了。
最终还是没说,他想再等等,实在拖不过去再想办法。
哎!
吴学道暗叹一声,强压心中火气,皮笑肉不笑的道:
“常叔,不是说好了,三天之内我把钱给您送过去吗?
这还有一天,着什么急!还怕我跑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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