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知豪客王明是个好听曲的,便问:“玉英呢?”
小厮凑过来小声答道:“出去寻人刚回来,还在换衣裳。”
正说间,外面又走进来一个面容姣好,身材圆润的姑娘,只是仓促间,没有涂脂抹粉。
老鸨一见,顿时呵斥:“好个没规矩的小蹄子,怎能素面来见贵客,讨打不成?”
一旁的王明笑道:“我就爱听玉英姑娘唱曲,打坏了可不行……就留下玉英姑娘吧,今日我新交了好友,好酒好菜上一桌。”
在这里,给钱的才是大爷,老鸨当即赔了笑脸,带着小厮和其他三位姑娘退了出去。
待人出去之后,一直没有言语的玉英起身行了一礼,道:“奴家身子不适,无法唱曲,王相公见谅,我这就去找个姐们来替我。”
王明听她嗓门沙哑,也就没为难她。
过了一阵,酒菜上了桌,两人边吃边聊,李石趁机问道:“王明兄常来这闵月阁,可与那翁敏姑娘相熟?”
王明笑道:“自然,我来这闵月阁,必定是要指明翁敏姑娘相陪的。”
“听闻这翁敏姑娘不但长得花容月貌,擅曲艺,还精通棋艺,连上一任行走官都奉为棋友,可是真事?”
“此话不假,正是有我那本家行走官青睐,翁敏姑娘才能在这闵月阁地位超然,像我等这样的好色之徒,在她面前也不敢过于放肆。”
这王明甚是直爽,对自己好色之事也不藏着掖着。
说到这,王明又叹道:“可惜王行走惨遭非命,这翁敏姑娘失去了依仗,以后怕是难保清白之身了。”
就在此时,忽听屋外隐隐有呜咽之声传来,断断续续,令人皱眉。
王明惊道:“好像是玉英在哭,赶紧去看看。”
李石耳力更强,听的明白,确实是之前的玉英姑娘,正在遭人毒打。
两人出门,循着声音来到一间偏房,只见玉英双手被缚,一个小厮正拿着藤条在抽打她,她似想强忍着,可那小厮打的实在太狠,疼的她忍不住哆嗦抽泣,脸色已然惨白。
李石大怒,挥手就把那小厮掀倒在一旁,大声喝道:“尔等大胆,敢犯私刑重罪!”
那老鸨离得近,闻声赶来,见王明在场,加上李石器宇不凡,不敢得罪,连忙告饶:“坏了两位相公的雅兴,该死该死。”
说着又把那个打人的小厮喊来:“你这小子,怎敢打人,还不快向两位贵客磕头认错,赔罪。”
这教坊里的姑娘表面光鲜亮丽,其实地位低下……李石知道,这必然不是他们第一次动私刑,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指着已经解开束缚的玉英,冷着脸道:“跟我等认什么错,该向她认错。”
老鸨一脸干笑,不过还是让小厮当着李石两人的面向玉英认了错。
李石又道:“今日的事玉英姑娘不追究也就算了,日后谁要是再敢欺负玉英姑娘,敢再动私刑,我定要把他提到衙门里法办!”
旁边的王明附和:“我这朋友可是衙门里做公的哟。”
玉英外柔内刚,当即收了泪,面对老鸨小厮不发一言,不过看李石的眼眸中倒是有了一抹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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