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直很努力的搜刮民脂民膏,他真的不是一个贪官,因为那些钱他没有揣进自己兜里一个子儿。
他一直在想着,窟窿堵上,大宋就会好起来。
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
这个窟窿似乎永远也堵不上。
他相信,吟诵楼不止控制了他一个县。
而那些知县,也肯定遇到了跟他相同的迷茫,如他一样的无奈,与他无异的绝望。
他们都成了百姓心里的贪官,狗官。
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做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是可以选择的。”周明远本想把这句话送给知县。
可是眼下的情形,这句话显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所以我派赵牢头去追捕吟诵楼派来送信的人,说他是人贩子。为了逼真一些,事后我还招人扮演受害的家属,到衙门外面烧纸。又作又闹。”
我嘞个……草!
周明远三观尽毁。
“所以采花大盗……”周明远脱口而出。
“那是来清点账目的。”
“所以江洋大盗……”
“那是吟诵楼派来取钱的。”
“那河霸垄断漕运……”
“那个是真的,我崩了他几千两银子。”
周明远咽了一口唾沫。
“我真的默默承受了太多生命中难以承受之重。”男儿有泪不轻弹,知县弹的到处都是。
眼前居然是个良心没有泯灭的好官?
“当然,赵牢头承受了更多。”知县话锋一转:“这个人什么都好,只是嫉恶如仇。所以这些事我只能派他去做。”
“那些人不是被他克死,而是奉命被他杀了?”
知县点了点头。
赵牢头形象突然在周明远心里变得很高大。
“这些不是最关键的。”知县再次紧张起来:“问题是,我觉得这次的调动十分草率,所以我相信,那些来清河县的势力,十有八九都是想来灭我的口!”
周明远脑子有点短路:难道他们不是垂涎我的美色吗?
“我推断,压根没有什么晋升。我一定会在半路上被人灭口。”
“推断总要有根据。”周明远提示一句。
“升任知府,是要朝廷下旨的,可是我并没有朝廷的旨意,只有吏部的文书。”
见周明远还是没太理解,知县又接着说道:“这也不是最关键的。”
周明远急的肾疼。
什么是最关键的能不能赶紧说!
“最关键的是,你接任知县,恐怕会步我的后尘!”
本以为潘金莲会吓得六神无主。
可没想到周明远心花怒放。
颠完了这一波,老子也许脚脖子往下都能有知觉。
“大人不必担心。我相信真相总有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不过我不得不说,你现在也不是很清白。”
“这个我承认,敲骨沥髓的事情确实是我干的。我无颜面对清河父老,所以账本交给你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希望你能把我当成逃犯,我宁愿死在赵牢头手里,也不想落到吟诵楼手里。”
抖了抖袖子擦干了眼泪,知县继续:“三姨太的真实身份想必你也该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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