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镇,一处三进的大宅院前面,一个穿着皂服的年轻小吏急匆匆而来,他脸上掩不住喜意,扣门环的手都激动得力道加重。
门内一个粗布钗裙的三十多岁妇人闻声,问道,“谁啊?”
“是我,张小建!”这人连忙回到,“快开门!有事找我们头!”
妇人听得是经常来找老爷的,连忙加快脚步,打开门来,“老爷在书房!”
这名叫张小建的小吏也没有多看这仆妇一眼,熟门熟路地就往主院后面的书房而去。
布置还算雅致的书房内,马桥见自己手下急匆匆而来,又见对方脸上有喜色,便问道,“怎么样?有消息了?”
“队长,还真让我等着了,那人出了村子,我留了个心眼,他又回去一趟,现在又走了……”张小建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地说道,马桥应承他只要他给到好消息,不但提拔自己,还会送一个女人给自己,他感觉马上就能有女人暖被窝了,因为机会终于到了。
马桥皱眉,“说重点!!”
“那人走了!!”
“去哪里了清楚吗?大概什么时候回来?”马桥听说那人走了,脸色也没有什么喜色,详细的问道。这个张小建是他最近提拔到身边干活的,原本这人在清水部门,看着还有两分激灵劲,而且还有意讨好自己,便拿来用了。
不知者不畏,换上次跟自己出去那一队人中的任何一个,恐怕都不好说服去蹲守一尊巨鳄。
“我看着他赶着马车匆匆忙忙的往扶风郡方向去了!走得很匆忙,肯定一两日里不会回来,我让人跟了一路,一直往南去了!队长,我们的机会来了!”张小建笑道。
“呵呵,那就好!你派人在县城那边盯着点!今天晚上我们就去干一票大的,么的,敢动老子,也不知道他回来对着一地尸体,会是什么表情,哈哈哈!”马桥想起那一屋子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水灵,更是心怀激荡。
晚上,月朗星稀,虫鸣蛙语,一群黑衣人朝着静谧的蒋家村而去。
秦家院子主屋里,秦淇莜还在懊恼白天给黄大山用脚挡住他磕头,因为她脚背肿得老高,鞋子都没法穿了。
一旁齐文芳给她轻轻的摇着鸭毛扇子,“夫人也是心太善了,他一个糙汉子,磕头磕坏了就坏了,反正不好使。”
“哎!”秦淇莜轻叹一口气,幽怨的看了一眼摇动的缓慢的扇子,扇得那一丝风哪里能扇走热气,可这都是文芳最大的让步了,古代坐月子真的很遭罪。
“今天黄大山的伤口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炎呢。”秦淇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把脚伸出去,就该让黄大山吃点苦头才是。
她解开黄大山脚上布带的时候,伤口大部分结痂了,也不知道内里的肉会不会感染,如果感染,没有酒精,没有消炎粉的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还得叫正经大夫过来才是。…
她想到了酿酒,地窖里很多红薯,自己一家人是肯定吃不了多少的,也不耐放,容易坏,现在家中四个生人,还是富家子弟,如果被他们知道这些新作物,还不知道后面会有多少麻烦。她不能冒险!
还得赶紧治好这几人,打发走他们。
“发炎是什么?”齐文芳不解地问道。
“就是流脓了。”秦淇莜说道,“等着四个人走了,我们就拿新粮食来酿酒!”
“酿酒?”齐文芳惊讶了,刚刚还在提发炎问题呢,夫人这思维跳跃的她都跟不上了,“新粮食也可以酿酒的啊?可惜我不会酿酒啊。”
“你可会做酒曲啊?”秦淇莜是知道一些简单的制作酒曲的方子的,游走十万大山,见过多少个少数民族,吃过多少民族小吃,她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了。其中很让她佩服的就是南方云贵地区朴实的少数民族中有人会用红薯玉米酿酒。
有幸她们考察队因为暴雨滞留一段时间,她好奇的参与了当地的红薯酒酿造。
她也想看看这个未知时空的古代有没有更好的酿酒酒曲。
“文芳愚昧,不曾学得酿造酒曲的技艺,惭愧!”齐文芳想到不能帮助秦淇莜,顿时方恨学艺不多,将军府中可是专人酿酒的,她当时根本就没有想过去学这个技艺。
“无妨,我粗略懂一些,到时候你多试几次,今年粮食多,大不了做坏了喂家畜。”
齐文芳眼睛亮了,夫人粗略懂的东西还真多,想到不少让她眼界大开的东西,马上应道,“文芳一定好好领悟。”
“鸭绒都收了好几麻袋了,得空拿来做冬衣了,那个比棉花可暖和多了,到时候我们一人两套,好好过个暖和的冬天!”
热的睡不着的秦淇莜碎碎念。
河的对面稻田里,藏着的黑衣人,强忍着被蚊虫叮咬,看着河对面秦家院子里一直亮着灯,很是郁闷,这家子人咋还不睡?
今天晚上月亮大,他们也不敢靠的太近,怕被村民发现了,不敢过河边去。
村子里就几户人家舍得晚上点油灯,陆续几家都熄灯了,就秦家主院里灯光还亮着。
“老大,反正他们男人不在家,直接杀过去得了!还怕了那瘸腿的家伙不成?”张小建被蚊子咬得受不了了,躬身走到马桥身边说道,村中有他的线人,下午他得知秦家唯一一个成年男人都是个瘸的。
“再等等看,等他们都睡下了,再过去,一阵迷烟可以放到他们省事,到时候兄弟们也好办事,要不一个个鬼哭狼嚎的,败兴不说,还会吵醒其他村民,这个村子的村民大部分被这家人收买了!不可大意!”马桥提了提蒙在脸上的布说道。
他想起那几个身材脸蛋都不输县城青楼花魁的小娘子,心中火热,想起被秦南卸掉手脚被羞辱的那一幕,眼中就像淬了毒一般,阴狠暴虐,再看看前面的小院,他冷笑,秦南,你想不到吧,老虎也有打瞌睡的时候,你一走,你的家人全都要屈辱地死在我的手上!
刘婶家中,赵文宇因为有了蚊香,睡得香甜,鼾声均匀。
朱佑听到河对面的蛙鸣虫鸣忽然减少加剧,顿时心中疑惑,青蛙只有有人惊扰才会不敢鸣叫,而且这时间有点久。
想到秦南临走的时候再三嘱咐,朱佑多了个心眼。
朱佑来到二楼,进入梁韩和莫新耀的住房,推开窗户,望向河对岸。
莫新耀迷糊地看了一眼,见是朱佑,有点好奇这家伙怎么半夜不睡觉,跑二楼开窗看夜景,摇摇头,砸吧了一下嘴巴,翻一个身,继续睡去。
朱佑盯着稻田。
月光下,河边垂柳随风轻舞,对岸的稻田里,风吹过露出一个个黑黑的圆点,很是突兀。
稻田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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