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好歹的疯子，如果不是为了你好，谁愿意理你！你个扑街鬼，你个短命鬼，你出门……”蒋六妹口水飞溅地骂人，把各种死轮番骂出来。

“哇呀，我都想不到这么多，你想得到，看样子你都经历过的，即使没有经历过，以后留着慢慢经历哈！儿子走！带你出去Hi!”

蒋大头嘿嘿地笑着，牵着秦淇莜的手，心里直乐呵，原来娘亲不疯的时候这般厉害。

蒋六妹被气得都快要炸了，“你别走！你不要得意，你迟早都要嫁给人家的，你走再远都会把你抓回来的！！”说完就进了厨房，还要把母亲吩咐的事情再做一遍，只要来他们家就一定要进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只要是吃的就带回家去，算作她的医药赔偿。

蒋大头连忙放开秦淇莜的手，冲到厨房门口，“你要干嘛？”

“你让开！我口渴了，我进屋拿点水喝，我是你姑姑，到你家里来你不端来吃的，连杯水都没有，你是怎么做人的啊？！”蒋六妹知道骂架骂不过，揪着这点礼节上的事来骂人。

秦淇莜放下手中的篮子，扛着锄头，跟在蒋六妹身后，“别逼我再发疯，前儿个我发疯了，可是连你老母都揍了，我要是再发疯，我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自己都害怕自己！”

蒋六妹原本想像以往一样一巴掌呼开蒋大头，听得秦淇莜这么说，想到母亲身上那些瘀青，看着秦淇莜还扛着锄头，便抓着蒋大头推到一边，“我只是口渴了，难道到嫂子家都不让喝一口？哼，我看嫂子发疯是假的吧？”

“别一口一个嫂子，恶心，我跟你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秦淇莜没有想到这一家子人咋都这般不讲理也不要脸面。

“是不是假的我不知道，村民们应该能知道，反正我现在清醒的时候少，不能受刺激，受到刺激就会疯癫，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秦淇莜把锄头从左肩膀换到右肩，我不爽了我就疯起来，揍了再说。

“我就喝点水！”说完进入厨房，掀开锅盖，看到里面有几根熟透的葛根，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大声喊道，“你家有吃的你也不叫我吃！！你也太自私了！”

蒋大头有点紧张，母亲就不应该让这人进屋，跟狼一样。

“那是蒋大头的药，你要喝就喝一点，你没有看到那药汁吗？”秦淇莜翻了个白眼淡淡地说道，“上头的是捞出来的药渣，不能吃的，吃了会拉不出。”

蒋六妹看了看锅中的黑褐色汤汁除了清香味，确有股药味，“哼！”她放下锅盖，眼睛不停地扫描厨房里，看着一堆新挖的杂草（药材），踩上去搓了搓。

“真是恶劣至极啊！”秦淇莜幽幽的叹道。

“你不是要喝水吗？喝水那需要翻人家锅盖的啊？阿奶没有教过你不能去别人家掀锅盖的吗？”蒋大头狠狠地盯着对方说道。

秦淇莜发现今天的蒋大头好像忽然长大了，这是说出了她的心声啊，不过看样子好像这丫头不是第一次干这事。

“我这是想找点热水喝！”蒋六妹自圆其说的说着才慢慢地走到水缸旁，嫌弃的拿着水瓢舀水喝，吵架久了，也确实口渴。

“喝完就赶紧的滚蛋，浪费我的水，脏我的地~还不如喂野狗畜生呢。野狗喝完我的水还能摇摇尾巴表示感谢，你喝完我的水还要来咬我，哎呀，毒蛇！”秦淇莜靠着厨房门鄙夷地说道。

“你！！”蒋六妹气得拿水瓢的手都在发抖，把水瓢狠狠地丢进水缸，冲着秦淇莜快速走过去。

秦淇莜连忙退开，离开厨房狭窄的门口，“哎呀，真的要来咬我了，我有锄头，我怕我一锄头下来，把你脑浆子打开了，到时候你死的时候更加难看，不好不好！到了阴间都还要被鬼嫌弃~那样太糟糕，做人被人嫌弃，做鬼被鬼嫌弃，哎呀呀，人生艰难，鬼生无望，可怜兮，可怜~”

“你闭嘴！！！！”蒋六妹气得全身发抖，她因为母亲为人处世不当，被村民诟病，连她的婚事都艰难。

他们家六兄妹，就老大老三娶了媳妇，有了后代。

老四的媳妇疯子还是从外面捡来的，现在老二老五和她都无人问津。老五早就过了说亲的年龄了，谁都看不上他家老五，说一个嫌弃一个。

她马上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可是根本就没有人来预定，村里的长舌妇都说她肯定嫁不出去了，没有人愿意跟他家结亲，对待媳妇太差，蒋刘氏偏心至极，做人做事都刻薄无情。

原本邻村有个比自己大几岁的，两人小时候玩得好，还以为能结亲的，可人家一到十五岁，他娘就给他说亲了，现在孩子都有了。她的亲事是她心中的痛，她也不想呆在这个家里，只想早点嫁出去。

蒋六妹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想赚点私房钱存做嫁妆，让自己嫁妆底子厚实点。昨天，遇见王村王员外要续妻，看上了漂亮的疯子，托人来问。所托的媒婆不熟悉情况，只听说是蒋家四媳妇，她也不好意思来直接问没有被休的媳妇，去找蒋家人，蒋家婆婆正好在午睡，事情就被蒋六妹揽过去。

对方承诺事成给出二十两白银的厚礼，这让蒋六妹失去理性，想把这笔银子私吞了，要不然母亲来做，肯定没有她一个铜板的好处。只是没有想到疯子一下疯癫一下正常，她都摸不清情况了，一来就吃了这么大的亏。

看着蒋六妹落荒而逃，秦淇莜嘴角抽抽，暗喜，原来自己挺合适吵架的，高段位的大宅院深宫后院或许不行，可在这群只会泼妇骂街的农村里，自己可能就是个王者吧？秦淇莜得意地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仰头哈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觉得自己好奇怪，这大脑有点不受控制呢，不过是吵架赢了一个无知村姑，竟然能高兴成这傻样子，低调低调，疯子也需要低调。

蒋大头看着心情大好的母亲，心里也开心，母亲不疯的时候嘴上战斗力真强，不吐一个脏字能把对方说得无地自容。

秦淇莜高兴边走边哼着小曲牵着蒋大头往山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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