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我对话竟也被她听去!
老凤和老蛟心下都是一凛,听得这娇音虽然绵软,但是气势不容反驳,唯有应承诺诺似是该做之事,声音催促他们点头服帖,一点一点刺激它们的心房。
然而这好容易到手的力量如何能够甘心放手?
老凤凝神自顾,又生出不服这天命之心,这般形状,如何再见往日旧友?若是此时自由就好了,悔不该出手助这蠢蛟。
“若是此时仍有别人过来营救该有多好,那女儿明显不能受外力干扰,只怕她稍一动,便就使得这阵法瞬间崩溃,土崩瓦解。只是远近不过我俩异物,哪里还去寻另外同道。”老凤心已灰灰然,不再思虑挣扎,当下仰起脖颈,对着万里长空,忽而一声惨啸,声音穿心裂肺,一道红光直射苍穹。
待它啸声终结之时,那细长冰雕脖颈里缓缓一颗红珠浮了出来,荧荧而上,想来便是她百年来的修炼精元,红珠离了口,才见上面混着一圈圈黑墨般的浊气,便是那妖力之噬了。冰凤缓缓缩小体型,愈来愈小,最后化成了一只只桐花凤,磨翅嘲啾,蓬蓬聒耳足有百只,困在阵中生门。那红珠不知受何力驱使,施施然往乌黎藿方向飘去,近了她身傍,她腰间一只翡翠葫芦也飘离起来,葫芦口自行打开,将红珠吸了进去。
顿时生门打开,金光散射漫天,那群桐花凤便螺旋环绕数圈,围着赤蛟,百转千回,鸣鸣不休,仍不能出两仪阵。赤蛟见已势穷,冰凤也不战自败,了不得自己也便投降。
他猛地张开巨口,缓缓将冰封住的男子吐将出去,那男子全身黄光,周身被冰块冻住,冰块之上全是浓液残沫,粘稠不堪。继而仰起脖颈,学那老凤一般长啸一声,自身那颗绿元也于脖颈处冒了出来,上面也是一样的圈圈浊气。赤蛟也就恢复了原型,一条人畜无害的竹叶青,尾上仍烂,于空中不停滴下红血。乌黎藿将男子和绿元一齐引到地下来,收了那绿元,将冰封男子置在一旁。并不解开他的冰咒。
她反转手势,按照原来顺序将两仪阵法的手印倒着施了一遍。同时嘴里默念咒语也与之前不同,应是那两仪阵法的后半段。只见死门也忽然打开,围绕竹叶青和桐花凤圆圈中的金色太极印一笔一笔地倒着消失,最终连着最外的圆圈也一并消失不见。
两物得了自由,桐花凤载着竹叶青飞转下来,聚在乌黎藿的身旁。乌黎藿收了铜盘,将雨伞、葫芦平下,便又束住葫芦于腰间,右手执着青伞,左手托着铜盘。老奶奶分明看着,那铜盘上再没了勺子的形迹。乌黎藿周身没了烟气,仿佛一个普通的二八少女站在面前。
“你那惺惺作态是要给谁看?身上一丝不挂也不知羞?”
乌黎藿右手挺在腰上,看着那冰牢里的男子,他仍是闭着眼睛,一手握剑,一手捏诀。
“原来如此,没了符咒,你也就是这般了。”
乌黎藿从口袋里捏出一张黄纸来,将其飘在空中,右手指腾转挪移,所画之处,黄纸上黑迹如墨,几笔勾勒下来,一个大大魇字下面写着两个解形古字,这便是脱缚咒。凤鸣忽然响起,唱婉如歌,又响起了那阵笙管之乐,与竹叶青说着悄悄话:“这便是最终极的解身咒符了,如今又骇住了我,别说能解开我这冰牢,连就我那大凰仙师的困法只怕都能解了。老兄,我们如今再去修炼,只怕辛苦难熬,不如服侍这女儿,待她年华老去,也就将精元还于我们了。人生短暂,不过百年,她就是人妖,难道还能比你我长寿吗?”
竹叶青点头连连称是,桐花凤每说一句,它就跟着点一次头,当下先于桐花凤给乌黎藿磕头,乒乓作响。乌黎藿正将黄符指向冰牢,那冰牢一被符贴,立时化成冰水,男子也就得以解脱。观望四周,只见一个女儿正和一群鸟雀并一只青蛇谈话。
“要拜我为师?”
乌黎藿忽而放声大笑,声音失去娇嫩女儿该有,仿佛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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