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一张红木桌,上面摆着一串佛珠,因缠着些草根未能洗净还待开发,谷坡面露喜色,笑吟吟地哼着歌,拿起镊子摆弄起那串佛珠。突然闻得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下来。
谷坡垂头暗暗听着,缓缓抄起桌边的一把长剑,慢慢举高,烛火摇曳之下,剑锋显得寒劲煞人,剑体密密麻麻镌着细文,间或还镶嵌着金石,一对黄金条束前后两面镶在剑身上,字里行间,金玉闪烁,不像是一把用来杀人的凶器,倒像是求剑者千求百恳工匠们用心造来供他把玩的一个玩具。
谷坡把剑尖对准着屋外,只待门一打开,便一剑过去,凭他是谁,也要跪下求饶!正想着,忽听得霄玉那大嗓门在喊:“在上面喊你半天不答应,饭也不吃就下来,越发的娇生惯养了,还要人家送下来给你,要不是怕你进监狱,我就叫那佣婆子下来了!”
谷坡松了一口气,又生了一肚子气,骂道:“要不是怕你进监狱,我就让那佣婆子进堂屋了,越性地没防备了,家里头有外人不知道吗?一塑料袋的钱敞着口人就走了,还来说我!”
霄玉声音渐远,只听的说:“懒得和你吵,今儿要忙的事还多着呢!中午饿了自己出来找食吃,没人伺候你!”
谷坡悻悻地回道:“去吧去吧,中午不用你问!”
话说霄玉从地下室上来,拍土转身去了后屋,细细地点算她的家资起来。可巧数到一半,筱烟自西院洗脸刷牙归来,进屋要找茶喝,走到窗沿一眼看见那满床的钱,竟吓了一跳。忙按住嘴巴,悄摸地转回西院去了。正转身的功夫,跟佣婆子撞了个满怀。
佣婆子搂住就问:“小姐忙活着上哪去?”
筱烟轻声说了一句:“西院去。”
佣婆子忙问:“可吃过早饭了?”
筱烟已过去了,也没个回响,刚一转头,看见霄玉直直站在房角,眼光溜尖不知在看什么,佣婆子惊得灰也似的溜往厨房去了。
午饭过后,筱烟独自在西院里捧着一本书坐在葡萄架下看,正看得入迷,听见她妹妹的声音从前院过来。
直来到跟前,笑嘻嘻地就说:“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昨儿吵得跟乌眼鸡一样,今儿又和好如初,还比原先的更好了一样。”
筱烟也不说话,只笑了一下接着看书。
筱云又说:“只是大妈倒是对我更关心了些,说些个我都没做过的事,什么别老是在东院里乱跑啊,小心被小鸡啄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在你们家院里有什么好跑的。叫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嗯嗯嗯了半天,好歹把我放出来了,下回我还是在自己家吃吧!”
筱烟脸上渐没了笑容,又变回了愁苦的模样,只告诉她妹妹:“兴许是看你变漂亮了,更疼你了…”筱云听说乐的不行抱着姐姐也看起那本书来。
两人一言不发,小院里只闻得一阵阵麻雀轻啼和徐徐风吟,正在这时铁门外又传来阵阵撞击。
姐妹俩忙走到前面要去开门,想着是谁来了,这么着急,只见佣婆子比她俩还快,哆哆嗦嗦地就跑到前面把门打开了,只见一个满头大汗,满眼血丝的跪在门口,呜呜啦啦说了一大堆哭丧的话,再一细看,可不就是三姨家的小儿子朱浩,后面渐渐又跑来一个姑娘,也是哭丧个脸,对着佣婆子就是哭起来,佣婆子不知怎么回事忙拉到堂屋里让他俩等会,快步去了后院叫醒了霄玉。
筱烟姐妹俩早悄摸赶到堂屋左间里坐下,细听,耳听得说了这么一件事:爷爷老了!现正在北县医院里抢救!三姨夫忙就叫小儿子朱浩跑过来通知,怕说不清楚又忙把他姐朱莉也叫着一块来了。
霄玉听说忙赶到穿堂里大声吆喝谷坡出来,直喊了半天,后又过了一会,才看见俩人慌慌张张地出来,叫上谷堆两个正搓麻将的,拉着筱烟等小孩们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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