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云把布条往窗外一扔,就扑到筱烟身上,挠着问她:“快说,你那块布哪里去了,到底有什么好的?也值得这么危险,你要是淹死了,我怎么办,怕也要被眼泪淹死了…”
筱烟撒开筱云的手,说:“别闹,还记得那天在戏台吗?有一出续琵琶用箫管吹得极好,咱们去台下还和那戏子说笑了一会。”
筱云点头说:“记得记得,然后呢?”
筱烟继续说道:“然后你不知道,你只知道和你毛哥哥玩,那戏子又和我说了好多话,我虽然听不懂却觉得蛮有意思,她聊得似乎全是和她那个扮相有关的往事,说到中间还惨惨地哭了,说着就拿出一块手帕擦泪,我看见那手帕很漂亮上面的图案又精致又有趣想借来看看,谁知她说送给我了,又说这手帕上倒有些有趣的秘密,看我能不能发现的了。我就拿着天天看,那天正好用手帕包草莓来着,太阳太毒我就用来挡会太阳,可巧就看见了些不知所谓的东西,跟原先的画十分不同,于是我就边走边看,正好找好了角度去看谁知道一个不留心失足了…”
“唉…”她妹妹叹了口气说:“幸好有人救了你啊…”
筱烟眉头一紧,问道:“你可知道救我的是谁?”
筱云诧意道:“你竟然不知道?!怎么大妈他们没告诉你吗?”
筱烟摇了摇头:“他们只骂我贪玩没脑子,别的一句话也说不来,现今连门也不让我出,他们每天忙来忙去哪有时间管我。”
筱云说:“嗯,也是,大妈他们一天天的是挺忙的,我爸我妈虽然忙却还有的疼我,前些天听他们议论着来家的客人倒是让我听着了救你的人是谁。只是…告诉了你有没有什么好处”
筱烟听了就打:“你现在越发精了!还能不能行了?我只是不知道他叫什么罢了,你不告诉我早晚我自己问去!”
筱云笑道:“我是为了你好,白白地告诉了你,你做梦的时候不是没想头了?”
筱烟哼了一声,不再理她,扇着扇子睡觉去了,筱云则不依不饶,围着她问东问西,又挠又抱。外面充斥着满满的蝉翼哀嚎声,里面则全是女儿们咭咭呱呱的玩乐打闹声。
当晚夜深时分,谷坡两腮通红,懒醉醺醺好似一把破锁,被谷堆和他媳妇彩云搀着回来。
刚打开大铁门,顶头看见霄玉坐在堂屋大厅的四方桌旁,上头一盏吊灯泛着黄光,映着她脸更显得白青。
彩云忙三步两步上前笑道:“好嫂子,怎么偏今儿酒场上没见你,我还问大哥呢,说这人哪去了,原来在家养精蓄锐,好下一场灌俺几个大醉啊!哈哈哈”
谷堆也上前笑道“嫂子你别听她胡扯,大哥今儿跟家里几个远些的亲戚喝多了,这会儿正晕着呢,俺几个送回来,给他醒醒酒,俺先回去了。”
霄玉嗯了一声,瞥了一眼弟媳妇说:“是和哪几个好亲友喝酒?也不叫我一声,等了你们大半夜,就等了这个醉完了的玩意回来!”
谷坡乜斜倦眼,猛地推开一手,说:“就咱妈娘家来的几个老表,堆子,你俩回去歇着吧啊。不是我说你,甄霄玉,不就回来晚了些吗?摆个脸子给谁看呢?”
谷堆家两个应声转身,前脚出门,还没走到自家院门,早听见那边霄玉已经喊的震天响。
谷堆就捏着彩云的脸说:“你没事在她面前乱摇什么尾巴?她是什么烈火,你惹得起?”
彩云回道:“唉,怨谁呢?没她,咱们也没这个好日子过,见面不过多说两句话,你就要骂我,要不是我脾性好,你这边也是鸡飞狗跳!”
谷堆指着她骂道:“你真是和不开的浆糊脑子!咱们和她可同富贵,但不能共患难你明白吗?依她那个脾气,早晚闹出事来,到时侯咱家能掰扯清楚才行你懂不懂?以后见了面打个招呼可以,逛个街可以,但是私下里不许收她的钱,大哥的钱你收多少我不问!”
彩云答道:“好好好,都依你,我的活诸葛”
筱烟在楼上瞧着月色,耳听得下面又吵起来,也不理论,只下了楼,独自上了妹妹的房里去睡了,筱云见姐姐今夜又来了,就问:“今儿又为的什么事这样大吵?”
筱烟一脸不屑地说:“不过是为了钱,你还不知道我妈,大概我爸又甩了我妈脸子,没去她的酒局,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只当你是我的家人,他们就由着他们去吧!”
筱云说:“好姐姐啊,你倒也该劝上一劝,说不定他们还听。”
筱烟满眼疲惫地说:“不劝,不劝,越劝越凶!”
筱云搂着姐姐,细声说道:“前些个我听见别的小孩在说我们家的好多坏话,我好怕”
筱烟轻拍着妹妹的背,安慰道:“不是享福的命,就是吃苦的命,有什么好怕,左右姐姐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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