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感知……你似乎对它很熟悉？”安内姆皱眉道。

“命运感知是众多命运天赋中最契合这条体系的一种能力。它虽然是被动效果，没有直接攻击力，却是所有命运之仆们都想得到的一项天赋，也是很多强大命运之术的前置需求……”

“还有……你刚才用命运感知探查我，看到了什么？”

简单解释了几句后，小木偶也不由得紧张的询问了起来。

看来它对这个结果非常重视。

“你头上的天枰严重偏向左边，偏向那个哭脸，刻度三……”

“左边哭脸代表厄运，右边笑脸代表幸运！刻度三也就意味着……我现在非常倒霉，倒霉到了极限！”小木偶咬牙切齿的说着：“难怪我精心准备好的仪式会失控……难怪我的命运天赋会被你夺走……原来这都是位面意识在作怪！”

“混蛋啊，位面之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气急败坏的木偶人破口大骂，可是话刚出口，它灵魂之中就仿佛听见了滚滚而来的可怕雷声。

它赶忙捂住嘴巴，小心翼翼的审视着四周。

还好还好，闪电并没有出现，周边依旧是那么阴森冷寂。

“位面之源？”安内姆迷惑道，他融合的前任记忆里似乎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你不用操心这方面的事情！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奥术见习学徒，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如此高端的知识和隐秘。所以，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好了！”小木偶的心情大坏，说话语气也就非常冲。

“呵呵……”

安内姆轻笑了一下，探手从地上抓起了小木偶，拿在手里反复把玩着，一边审查着它的身体，一边嘿声道：“小家伙，你的口气不小啊！你似乎已经忘记了咱俩之间的身份，我是主，你是仆，你的灵魂可完全操控在我手中……这么和我说话，不怕我一口气吹灭了你的灵魂？”

小木偶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神秘，似乎大有来历。

于是，安内姆也就不再客气，精神力透过灵魂血契直接刺入代表了小木偶意识本源的那团橘黄色光晕，开始主动翻检起对方的记忆感知。由于血契的束缚，小木偶根本无力反抗，整个木质身躯瞬间软瘫下去，失去了知觉。

“咦……”

只翻检了片刻，安内姆就忍不住惊奇的轻咦出声。

里面没有任何秘密，也没有过往的记忆和感知，就连每个生灵都必不可少的情感、认知和发展历程都没有……整个意识本源里面空荡荡的，就仿佛一个刚刚诞生的婴儿般，纯净的像白纸一样！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小木偶被自己弄成了白痴？

安内姆心里一惊，赶忙收回了精神力触手，下一秒，这个身躯软瘫一动不动的小木偶兀地弹动了一下，然后在他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缓缓地爬了起来。

“我的头好痛……”

“你下次探查我的灵魂时能不能下手轻一点，我感觉整个魂体都快松动崩溃了！”

“你是谁？为什么灵魂里面什么都没有？你的本体到底是什么？”融合了前任记忆后，安内姆已经不再是一无所知的菜鸟了。作为奥术见习学徒，他对这个世界深层的了解甚至超过了大部分没有掌握任何神秘超凡知识的普通人。

但是任凭他翻检了所有的记忆和认知，都无法解释眼前这个小木偶身上的异状。这……这根本不应该是拥有灵魂的生灵所具有的体征。

这个小木偶还真够神秘的！

“你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已经翻看过我的记忆了，那里什么都没有。我从萌生了自主意识后就如此，灵魂本源里除了一个命运天赋和这座神秘巫阵的相关知识外就什么都没有了。朦朦胧胧的，我感知到这里有人召唤异世之灵，就跑了过来，想要利用自己对巫阵的了解，占据他的身体。只是没想到被位面意识反噬，落到了现在的地步……”小木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纯由木块、铁丝和尖钩拼合而成的身躯都禁不住畏惧的颤抖瑟缩起来。

灵魂如此干净，只残留零星的天赋和本能；灵魂如此虚弱，似乎吹口气都能让其烟消云散……这些明显不符合自然之灵的生存法则，反倒有着令人起疑的人为痕迹。

最大的可能，它是某个强大存在专门切割出来的灵魂碎片，抛弃了所有的记忆和感知，只保留了成长所需的最低限度本源……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通小木偶身上存在的所有特异之处。

算了，时间已经不够了，没空再去盘算整理小木偶的来源和经历了，天马上就要亮了……反正有着血契约束，它不敢也不可能背叛自己，暂时就这样含混过去吧！

安内姆扭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晨光映的一片雪亮的透气窗，回头吩咐道：“抓紧时间清理一下房间，一会儿有人会来！”

一人一偶立刻忙碌了起来。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拂晓的晨光穿透地平线，映亮了这座酣然沉睡的城市。

街上渐渐有了行人。

公寓阁楼里，早起的学徒们纷纷走出自己的房间，到公共盥洗室里洗漱清洁。学徒们有男有女，虽然来自四面八方，口音习性多有不同，却都穿着奥术见习学徒特有的灰色短袍。

大家在走廊里相遇，在盥洗室前排起长长的队伍，一边等待一边漫无边际的闲聊着，并和那些擦肩而过的相熟伙伴点头致意。更有不少身有兼职的家伙顾不上洗漱打扮，抱着厚厚书籍冲下楼梯，在一楼餐厅草草填饱肚子后就出门而去……

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也才让这座高有三层，还带一层小小阁楼的封闭世界再次变得喧哗热闹起来。

“安内姆，安内姆……你还好吗？”那扇包铁木门被人敲得咚咚山响，门外传来了一个瓮闷粗野的男人声音。

是盖文，难道又到了学者们公开授课的时间？

安内姆凭借着过往记忆迅速辨识出了来者声音，这才一边嘟囔着一边缓缓起身打开了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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