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在这临淄城里逛过的田玉儿来了兴致,走走停停,东走西看,走了半个时辰。
“钜子,要不要叫她回去了,我的腿都快走断了。”
徐弱苦着脸说道。
江寒也不禁暗暗叫苦,原来女人爱逛街这件事情,自古以来就存在啊。
“难得她有兴致,我们就当是一起逛逛临淄城吧。”
田玉儿蹲在一个杂货摊前面买了一个手链,目光一扫,看到角落里躺着一枚墨玉发簪,她的眼前一亮,这个东西送给钜子很适合,钜子头上的木簪都有些老旧了。
“老板,这个东西怎么卖?”
“哎呀,小兄弟,你可真有眼光,这是我这摊子上最好儿的物件儿,既然与你有缘,就卖你三百刀币。”
田玉儿眨了眨眼,这老板,心忒黑了,这枚墨玉发簪,顶天了也就能卖一百刀币,他张口就是三百,真当自己是什么都不懂的肥羊吗?
“老板,这墨玉又叫泰山石,产自泰山西部,这枚发簪虽然已经达到了聚墨的品质,但是做工有些粗糙。”
老板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原本以为是个肥羊,没想到遇到行家了。
“那个…小兄弟,行家啊!交个朋友,一百二十刀币,让咱们挣个辛苦钱儿。”
田玉儿沉吟了一下,一百二十刀币的价格还可以接受,她拿下了腰间挂着的刀币,连同之前的手链,一共数出了一百五十刀币。
“承蒙惠顾。”老板满脸堆笑的说道。
有了这一百五十刀币,他们一家人三天的吃喝不愁了。
“谢谢老板。”
田玉儿抓起了墨玉发簪离开了小摊。
她走在街上,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腰间一只手攀了上来。
一瞬间她就想清楚了发生了什么事,有小偷。
“啪。”
从小习武的田玉儿,反应自然快于常人,一把抓住了小偷的手。
田玉儿郁闷的转头看去,站在她背后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子,大概只有七、八岁的样子。
看着田玉儿已经抓住了自己的手,男孩儿咬了咬嘴唇:“要怎么处置,悉听尊便。”
田玉儿不爽地撇了撇嘴巴,看了一眼男孩。
她稍微犹豫了一下,拿出了十几枚的钱币放在了小男孩的手里,然后松开了他的手。
“自己去买点吃的。”
这个乱世中,错的人从来不是这些百姓,更不应该是这些流落街头的孩子。
可是无家可归的却是他们,食不果腹的却是他们,饱受苦难的也只有他们。
男孩有些失神,他没想到自己被抓住后不光没有挨打,没有被送官,反而被送了十几枚刀币。
一个失神间,田玉儿已经走出了很远。
男孩儿挥了挥手中的刀币,大声喊道:“我叫孙伯灵,这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田玉儿摆了摆手:“你随意!”
孙伯灵是谁,江寒一时间也没有想起来,不然他一定第一时间把这个男孩儿收留下来。
经过了这一个插曲,田玉儿也没有了继续逛下去的心情,朝着墨家的据点泰丰楼的方向走去。
“你就这样放那个孩子离开,不怕他走上歪路吗?”
田玉儿回过头,看到了江寒和徐弱跟在她的身后。
田玉儿扫了江寒一眼,不轻不重地回了一句:“哦,那钜子有什么高见吗?”
“额…做的不错。”
江寒伸出手拉平了田玉儿衣服上的褶皱。
“怎么,还在生气?”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从齐王宫,一直跟在了现在。”
田玉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一张玉琢似得面孔如同百花齐放。
“我突然不生气了。”
说着,田玉儿献宝似的举起了双手,那枚墨玉发簪安静的躺在她的手中。
“喏,送你的,就当是你陪我逛街的酬劳了。”
江寒笑了笑:“那我是不是要谢谢玉儿老板的慷慨。”
田玉儿傲娇的仰起头:“也不是不行。”
“想得美,发簪我收下了,感谢的话没有。”
“切,死木头!”
……
等几人回到了泰丰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泰丰楼后院停着一辆驷马轺车,江寒眉头一挑,很快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庖丁听说江寒等人回来,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子义,你可算回来了,公子午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了。”
江寒摸了摸鼻子,自己在外面逛街,让田午这个齐国公子等了一个时辰,确实有些不太地道。
“快带我去见他!”
田午坐在泰丰楼的会客厅中,桌上的茶换了一杯又一杯,还是不见江寒的踪影。
他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难道江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吗?
纵使他这个心机深沉的人,一个时辰的等候,也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让公子久等了,真是失礼。”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田午微微一笑,终于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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