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好啊,我大秦还没有长公主。”
“去,别在这嚼舌根子了,抓紧干活儿。”
嬴师隰径直来到了王宫中,黑伯接过了缰绳,他一刻也不停留,脚下生风,走进了一个低矮的青砖房。
“君上。”
房中的侍女紧忙行礼,君夫人虚弱的躺在床上,听到了动静,睁开了眼睛。
“师隰,你来了。”
雍容华贵的女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你这老妻,临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派人去找我。”
嬴师隰捋了捋女人额头散乱的秀发,抱怨着。
在古代,生孩子的女人无疑是从鬼门关走了一个来回。
“赢氏当国,大秦的百姓也都是你的子民,不分贵贱,城外雪灾,需要你的救助,而我在宫中有人照顾,你回来也是无用。”
女人展颜一笑:“来看看孩子。”
说着打开了身边的囊裹,一个孩子正安详的在里面熟睡。
嬴师隰双手颤抖,慈爱的看着囊裹中肉乎乎的小娃娃,内心压抑不住的激动。
这是我的儿子,是我赢氏的血脉,是大秦国的嫡子。
“老妻,你有功啊,有功于秦国,更有功于我,你想要什么赏赐。”
女人摇了摇头,大秦年年打仗,穷兵黩武,府库里什么情况她心中有数。
秦国的国君,是天下最穷的国君了,连一些小国都比不上。
“君上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渠梁,就叫赢渠梁。”
……
明月当空,寒风瑟瑟。
江寒坐在一个小亭子中,抬头凝望着满天繁星。
咕咚咕咚!
他抱起了酒坛,大口喝酒,酒水沿着他的脸颊流遍了全身。
“师弟怎么还不睡?”
田襄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江寒的身后。
江寒举了举手中的酒坛:“师兄不是也没睡吗?”
田襄子裹了裹衣袍,坐在了江寒的身边。
“天气寒冷,师弟要是想喝酒,我陪你去屋里喝。”
“是啊,天气寒冷。”江寒喃喃自语:“这几日的大雪不知道会埋葬多少人。”
如果不曾见过光明,本可以忍受黑暗。
见过了后世的繁华,对于人命如草芥的乱世,江寒难免产生悲天悯人的心情。
“秦国雪灾,我已经派执事带着粮食,工匠和木炭入秦了。”
“杯水车薪。”
“有胜于无,魏国把持入秦关口,粮食和木炭入秦的路太过艰辛了。”
江寒点了点头:“明年开春,魏国还会再次攻秦的,秦人苦啊。”
田襄子接过江寒手中的酒坛,喝了一大口。
烈酒如喉,他皱着眉头呲牙咧嘴。
“天下百姓皆苦,墨家行于世,就是要将百姓全部救出苦难。”
江寒沉默了良久,才缓缓问道:“师兄,你可知去年冬天,光秦国一国,死于饥荒、死于寒冻的人有多少吗?”
田襄子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答案。
“三万多人,整整三万多人,秦国一共才多少人,才两百万。”
田襄子一时语塞,一场大雪,一个寒冬,死三万人,可见秦国的贫寒。
“天下纷争百年,因战而亡的人又何止百万?”
“周,名存实亡,齐外强中干,韩地小势微,燕当君无用,魏,君王忌才妒能,楚,恪守旧制蛮荒无礼,未来诸侯强者,唯有秦赵二国,少不得又是百年纷争。”
田襄子拱了拱手:“师弟想救秦可有定策?”
“急不得,让魏国激发秦人的血性,我们蛰伏下来发展势力,先在暗中支持秦国,不叫秦国亡国,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改旧制,开新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江寒抬起了眼睛,眼睛里是扎人的灼灼目光。
“新政的目的是帮助秦国王天下还是霸天下?”田襄子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哈哈哈。”江寒哈哈大笑:“既不王,也不霸,我要助秦国横扫诸国一统天下。”
田襄子脸色微变:“墨家的理念是兼爱非攻,不可主动挑起战争。”
“非也非也,战争只有用战争才能平息。”
“平了这乱世,天下一统,才能止戈。”
“师兄可想过,天下大治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吗?”
“有一日天下再无战事,百姓安居,衣食无忧,男耕女织,田间小儿嬉闹,老人树下乘凉。”
江寒眼神之中闪烁着光芒,仿佛看到了他口中天下安定的样子。
田襄子嘴唇颤抖,从他出生开始,就活在战乱中,太平,甚至让他觉得奢侈。
他拜倒在地,诚心屈服。
“田襄愿跟随钜子以战止战,天下一统。”
墨家并不迂腐,非攻不等于不攻。
以战之功,可以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居,非攻当攻。
亭外月下少女的眼睛愈发的明亮,她终于明白了师公为什么要选择亭中那个少年当做钜子。
“以战止战,天下太平。”
少女莞尔一笑,他真的与众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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