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昂面容稍微平和了一些,他往椅子坐下椅子,看一眼君沽酒,又看一眼距穆,然后又看君沽酒,如此来回,视线在两人间不断跳动,表明他神思不定,持续在信任与猜疑中不断反转。
最后,他视线落在商别黎身上,为他的徘徊心路划定了终止,君子昂语气平淡,无喜无怒,对商别黎道:“邪天子,老夫知道你。”
“昭元三十六年,你所在的村子为影族所灭,你是唯一的幸存者。那之后,你便满世界在寻找那个毁了你一家的影族。”
“你与影族存着有血海深仇,这些年亦斩杀了不少影族,若是站在寻常人的角度,如何都该信你。”
“但老夫不是寻常人,老夫是神农传人,是九处封印的守护者之一。”
“影族狡诈,为了获得守护者的信任打开封印,各种阳谋阴谋,这八十年来老夫见过无数。”
“苦肉计并不是没有。”
君子昂身体微微前倾,言语并未过激,却更为郑重起来。
“邪天子啊。”
“老夫想信你,却也不敢信你,因为老夫害怕出错,世上的事情,有些错可以挽回,有错一旦犯了,就会万劫不复。”
“容老夫抱歉,这个错太大,老夫不敢犯!”
君子昂叹了一口气,他站起来,将逍遥游递还给商别黎,然后径直走到门前,为他们打开大门。
“请回吧。”
开门,送客。
拒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刚才商别黎那一句“影族要来了”,确实有打动了君子昂,稍微撬开了一点他警惕的防备心,所以他才会跟商别黎说后面那样的话。
但也确实如他所说,他很想信商别黎,却不敢去信,因为他身上承担的责任太大,远远超过了那一点被商别黎稍微打开的心门。
两者之差,就如同巨石堵住去路,严严实实,所剩的仅仅是缝隙,完全不足以让君子昂将信任交到商别黎身上。
事到如此,似乎已经没有办法了。
虽然并未达到目标,但商别黎还是起身,在君子昂九分坦然半分挣扎的目光中走到门口。
他忽然停住,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君子昂:“这几日,我会守在君府之外。”
“这张纸上留了我一点灵力,若有事需要帮助,只需将纸烧毁,我便会有所感知。”
“这算是加一道保险,对你没有坏处。”商别黎强调,捏着纸条的手举在半空。
君子昂迟疑地接过附有灵气的纸条,端详了一阵,觉得确实没有问题,才塞进了袖子里,拱手道:“心意老夫收下了。”
商别黎这才离开,距穆也跟着离开,君沽酒则又待了一会,在书房里爷孙二人似乎又开始争论起来。
商别黎在前厅等了一阵君沽酒才出来,看他一脸的郁闷模样,显然刚刚与老爷子的吵架并没吵赢。
“老爷子真是的,食古不化,一点听不见去劝。”君沽酒摊手无奈道。
“不过老爷子收了那张纸,今天也不算一事无成,至少留个防备,万一家里真出了什么状况,我们也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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