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聚财赌坊,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废物来搜查了?”
“赶紧滚,直娘贼,别耽误爷爷们赚钱!”
随着这阵叫骂声,赌坊院里还传出一片哄堂大笑声。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郑三江,脸色一片铁青,难看到了极点。
站在稍后一点位置的李医,却被气笑了起来。
“谁给他们的狗胆,竟敢如此嚣张!”
下一刻,他突然大声喝道:
“砸开这道大门,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狗才如此胆大包天”
“若敢持械反抗,格杀勿论!”
收到命令的郑三江等人,齐齐打了一个哆嗦。
他们哪里敢有半分迟疑,几个人立刻沉肩撞向了赌坊大门。
“砰!”
随着一声巨响,聚财赌坊的大门立刻就被撞开了。
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撞门的那几个捕快踉踉跄跄地冲进了赌坊院子里。
站在院子里的那些打手和众多赌客,却都愣在了原地,目瞪口呆的。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向远离赌坊的洛阳捕快,居然真的敢撞开赌坊大门。
直到一名捕快撞在一位打手身,这些家伙方才反应过来。
“打!”
随着一声高喊,众多打手纷纷伸胳膊撸袖子,准备冲去痛揍那些捕快。
就在此时,一个略显稚嫩、却充满杀气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看谁敢?胆敢暴力抗法者,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穆逢春和李德奖已大步走进聚财赌坊。
紧跟着,李医也走了进来,脸色冷若寒霜。
在他周围,是武守城和宁婉儿他们,以及八名千牛卫。
他们每个人都手持寒光闪烁的刀剑,杀气腾腾的。
至于郑三江等人,还在赌坊门外呢,暂时还无法进来。
看到这一幕,赌坊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些举起拳头、抬起脚,准备痛揍几名捕快的打手,都放下手脚,缓缓向后退去。
“是医公子,昨天我在南市见过,还喝了一碗公子煮的酸梅汤”
人群中有人低声说道。
随着这番话,院子里这些家伙顿时都被吓得魂飞天外。
从左右及后方几个房间里冲出来的一些打手和赌客,也被吓得够呛。
尤其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几名打手,脸色都一片苍白,甚至打起了哆嗦。
刚刚隔着墙大声叫骂的,正是他们几人。
此时看到来人是医公子,而且杀气毕露,他们能不害怕吗?
“见过公子,请公子恕罪”
几名赌客哆哆嗦嗦地说道,扑通一下跪在了地。
紧随其后,其他所有打手和赌客都扑通扑通地跪了下来。
“见过公子,请公子恕罪”
众人齐声说道,一个个都胆战心惊。
尤其那些打手,此时都恨不能狠狠扇自己两个耳光。
格杀勿论那四个字,他们都听的非常清楚。
而且他们知道,医公子绝不是说说而已。
他说要杀人,那就一定会杀,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李医看了看跪在地的这些家伙,然后冷笑着说道:
“谁给你们的狗胆?竟敢对抗官府,是勋国公吗?”
“那我倒要去国公府问问,大唐律法的尊严何在?”
听到这话,跪在地的那些家伙都快被吓傻了。
那些赌坊荷官和打手根本不敢吱声,只能不停磕头求饶!
同时他们也明白了,医公子是有备而来。
他显然知道,聚财赌坊的真正东家,是勋国公张亮。
即便如此,他还是气势汹汹地杀门来、毫不客气地撞开了赌坊大门。
这足以说明,医公子并不惧怕勋国公。也不怕得罪对方。
是啊,这位是当今陛下的嫡长孙,圣眷正隆,用得着怕谁?
就算当今太子,这位小爷估计也敢当面硬刚,更何况勋国公呢!
想到这些,那些赌场人员顿时把头压的更低了,一个个噤若寒蝉!
就在此时,从后院那边突然跑来一个中年汉子。
这家伙一边跑,一边陪着笑大声说道:
“请公子恕罪,这些混账都是粗汉,粗野惯了”
“他们并不知道是公子前来,所以才冒犯了公子,无心之失”
说话间,那个家伙已来到近前,直接跪在了地。
“见过公子”
李医看了看这个家伙,随即冷笑着说道:
“马三是吧,听说你曾是勋国公的亲卫,武艺高明,颇受器重”
“既然是军中好男儿,为何放着大好前途不要,跑来干这勾当?”
话音落下,马三不禁恍了一下神。
下一刻,往昔那些难忘的军中岁月,就飞速在他脑海中闪过。
想到那些荣光焕发、慷慨激昂的美好时光,他的眼眶差点湿润了。
但他还是忍住了,而且心中暗自一惊。
看来医公子已摸清楚了自己的情况,这是有的放矢啊!
这下麻烦了,看来今天这关怕是很难过去了!
他迅速调整好情绪,故作感伤地说道:
“在下是因为身负重伤,不得已才从军中退役”
“至于这聚财赌坊,是在下多年经营的产业,与国公爷并无关系”
很显然,这家伙虽然退役了,但还是张亮的心腹。
他帮张亮经营这座赌坊,也有出面揽事顶罪的觉悟。
李医看了看这家伙,冷笑着说道:
“这座赌坊跟勋国公有没有关系,我并不感兴趣,对这行也没有任何兴趣”
“今天之所以到这里来,就是找你马三,想找你问点事情”
“此外,我还要向你打问一个人”
说着,他就拿出朱翠的画像,展示了出来。
看到画像那一刻,马三顿时就愣住了。
他打死也想不明白,医公子远在长安,朱翠却在洛阳。
两人从未见过,医公子为什么会有朱翠的画像?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张画像竟然跟真人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区别!
一般画师就算对着真人画,恐怕也画不了这么精细吧!
画这幅画像的画师,究竟是什么人,简直神乎其技啊!
震撼的同时,马三也知道,自己完了!
这里见过朱翠的人可不少,其中包括几名手下!
毕竟朱翠母子要吃饭,要生活,不可能完全与外界隔绝!
如果对方是洛阳官府,那些手下或许能守口如瓶!
但对方是医公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以医公子的身份,要是审问那些手下,那些家伙敢不说吗?
想到这里,马三的防线立刻崩溃了,表情也如丧考妣!
看到他的表现,李医顿时笑了起来。
“看来你也知道,我是为何而来”
“说说看吧,朱翠藏在哪里?”
马三愣了一下神,随即惨笑着说道:
“我就知道,缺德事做多了,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公子,我知道自己罪该万死”
“但我想问一下,如果我交出朱翠,坦白所有罪行,能否提个小小的要求?”
李医却摇了摇头。
“你现在就是砧板的鱼肉,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在长安的时候,我曾经对那些可怜的孩子承诺过”
“所有残害她们的畜牲,就算追到天边,我也会将那些家伙挖出来”
“尤其那些跟倭国人勾结,残害大唐百姓的畜牲,我会将他们千刀万剐”
“看来你也参与了,但念在你曾为我大唐军队效力的份,我可以留你一具全尸”
“你和朱翠生的儿子,不用为你们陪葬,我会在外地找个普通人家抚养他成人”
话音落下,马三再次愣住了。
他先是满眼绝望和恐惧。
紧接着,他眼中又飞速浮现出一片狂喜之色!
就在此时,一个跪在后面的打手突然站了起来。
“想杀我老大,先过我们这关再说,谁是鱼肉还不一定呢,…”
话音未落,马三已飞速转过身去,扑向了那个家伙。
下一瞬间,他就撞进了那个家伙的怀中。
等分开时,那个家伙的胸口已多了一把短刀,直插心脏。
那个家伙瞪圆了双眼,死死盯着马三,满眼的不敢相信。
马三一把揽住对方倒向地面的身体,悲伤地低声说道:
“对不住了,兄弟”
“我不能让你害了国公爷、害了大家、害了我的孩儿!”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无比急促的马蹄声。
一同传来的,还有一个焦急的喊声。
“公子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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