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爷,那三个败坏您声誉的蠢材,侄孙已帮您解决了”
“那就是几个心理变态的畜生,早杀了干净”
李医躬身说道,表现的毕恭毕敬。
此时,他正在听雨轩的会客厅里,当面向荆王李元景赔罪。
但他哪里是来赔罪的啊!
他虽然非常恭敬, 却更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更像是来给荆王李元景添堵的。
扔在地的荆王府长史人头、身旁茶几那柄带血的工兵铲。
站在门口,满脸鄙夷的蜀山四侠,还有门外那些杀气腾腾的特种兵。
所有这一切,都让形单影只的李元景胆寒不已,气得快要背过气去了。
此时,他几名心腹手下都被屠戮殆尽, 一个不剩。
随行保护的两名侍卫, 也被那些凶神恶煞般的特种兵控制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至于相好的妓子,吓得都快魂飞魄散了,哪里还敢出来。
形势比人强啊!
无奈,李元景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可不想把自己也搭进去,好汉不吃眼前亏!
眼前这小混蛋明显杀疯了啊,还是避其锋芒为,事后再来算账。
稍稍调整一下慌乱的情绪,李元景这才愤怒地说道:
“杀得好!医儿,这样的畜生就该千刀万剐,杀了干净!”
“这是叔爷的疏忽,疏于管教,没想到这些畜生竟然能做出这种恶事”
“更可恨的是,这些畜生竟然敢打荆王府的旗号,该杀!”
听到这话,李医眼中立刻闪过一片鄙夷之色。
但是,他脸却始终洋溢着微笑。
等李元景话音落下, 他立刻接茬说道:
“既然这样, 那侄孙就不打扰叔爷了”
“外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一些畜生要杀”
李元景嗖地一下就窜了起来,瞠目结舌地看着李医。
这位荆王被吓坏了,心惊肉跳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一贯让人如沐春风、聪慧伶俐的乖孩子,一旦发起狠来,竟如此可怕,如此令人恐惧!
没等他给出回应,李医已躬身告退。
“今天惊扰到了叔爷,改日侄孙一定登门谢罪,到时任叔爷处置,任打任罚”
听到这话,李元景立刻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任我处置?你叔爷我也得敢呐!”
“你小子是老二的白手套,谁知道是不是老二派来敲打我的?”
就在李元景暗自吐槽的同时,李医已转身离开。
临出门前,他突然语含深意地说道:
“叔爷,皇家的声誉非常珍贵,不容玷污!”
“赚钱的门道有很多,某些腌臜的生意最好还是别做了,别辱没了身份”
说完,他就大步走出会客厅,手里依旧拎着那柄工兵铲。
等他走出听雨轩大门,身后方才传来一阵疯狂打砸东西的声音。
李医不屑地笑了笑,随即向前面的大堂走去。
当他再次进入潇湘阁大堂,原本有些嘈杂的大堂,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地板的那几具尸体,都被搬了出去,血迹也被擦干净了。
但是,空气里依旧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之前昏过去的潇湘阁掌柜和老鸨子,都已醒了过来,躺在地不停呻吟着。
看到李医进来,他们立刻闭了嘴巴,连痛苦的呻吟声都不敢发出了。
其余那些青楼掌柜和老鸨子也都一样,一个个噤若寒蝉。
刚一进门,万年县令就迎了过来,关切地低声询问道:
“公子,后面的事情处理完了?那位贵人走了吗?”
李医看了看这位,然后低声回道:
“让县尊大人看笑话了,事情已经解决,不会有什么麻烦”
万年县令轻轻点了点头,暗自长出一口气,顿时放松了许多。
紧接着,他就转移了话题。
“公子,查案的捕快们发现了一些线索,或许对破案有所帮助”
“发现线索了,这真是个好消息,说来听听”
李医兴奋地点头说道:
随后,万年县令就将一位捕快叫了过来。
“见过公子”
那位捕快先是躬身行礼,随即开始介绍情况。
“经我们在各个坊门调查,案发前后半个时辰内,一共有三十几辆马车进出平康坊”
“进入坊内的马车大约十辆出头,离开平康坊的马车有二十几辆”
“离开平康坊的那些马车里,大多是留宿各青楼的客人,来路和去向并不难查”
“只有四五辆马车暂时不明来路,不过我们已掌握那些马车离开的方向,派人一路追查了下去,……”
接下来,这位万年县捕快就继续介绍情况。
他们不但在追查每一辆出入平康坊的马车,查那些马车的来路和去向。
也在坊内挨家挨户进行走访,询问大家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车辆出没。
询问的重点,依旧是那些出入平康坊的马车,试图搞清楚那些马车在坊内运动的时间和轨迹。
这虽然是一种很笨的调查办法,但却很有效。
蹲在几个坊门墙根下晒太阳的那些老汉,以及在家带孩子、四处串门的那些女人,都提供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尤其是守在坊门内的惠民菜店,提供的线索最多,也最有价值。
在长安城内每个惠民菜店门口,始终都站着一个伙计在迎客,并帮客人们一些小忙。
出入坊门的几乎每一辆马车,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职业习惯使然,他还能迅速记住这些马车的特点,以便迎客的时候好跟人打招呼。
“公子,据惠民菜店的伙计说,案发后不久,有一辆马车匆匆驶离平康坊,往长安县方向去了”
“那辆马车装点着很多东西,门口两边有两串长流苏,大热天还挂着布帘,所以菜店伙计印象深刻”
“在案发现场附近,之前也有人见过那辆马车,显然来过平康坊不止一次”
“但没人知道那辆马车的来路,我们已派人沿着马车离去的路线追了下去,应该能查到点什么”
那位万年县捕快继续介绍着情况。
就在此时,待在一旁的魏晨突然插话进来。
“公子,在下知道那辆马车的来路”
说这番话时,他战战兢兢的,满眼畏惧。
他就是一个普通花匠,哪见过刚才那种血腥无比的画面啊。
随着他这番话,大家全都转头看向了他。
“说说看,那辆马车什么来路?对方是什么人?”
李医沉声问道。
随后,魏晨就开始介绍情况。
“那辆马车的主人叫岳胜,是一个外地客商,听口音像是洛阳附近的人”
“岳掌柜不知从哪里听说,我曾经在平康坊别业里做事,所以门邀请,让我去洛阳帮他们种温棚蔬菜”
“他开了很高的工钱,但我不想离开长安、也不能离开,所以没有答应”
“之后岳掌柜又来了几次,都被我拒绝了”
“在闲谈中,他曾问起过土豆和红薯的事情,还问在哪里可以买到种子”
听到这里,李医和万年县令的脸色都为之一变。
他们飞速对视一眼,并轻轻点了点头,脸色都变得越来凝重了。
很显然,他们都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
但他们并没有打断魏晨,而是继续聆听着。
“来家中拜访的时候,岳掌柜也曾见过小女非烟数次”
“岳掌柜乘坐的马车门口,就挂着两串长流苏,我记得很清楚”
“大约四天前,岳掌柜最后一次来家里,之后就没来过”
“虽然被我拒绝了,岳掌柜却很和善,并没生气,应该不是他绑架了非烟”
介绍到这里,魏晨就准备结束。
就在此时,李医突然说道:
“这件事情有些蹊跷,怕没那么简单”
“把你跟这位岳掌柜认识的始末、以及交流的细节,都给我介绍一下”
“啊!”
魏晨惊呼一声,不禁愣住了。
待清醒过来,这才开始介绍相关事宜。
在他介绍的同时,李医也在不断提问,事无巨细。
他提出的问题,主要都是围绕平康坊别业、围绕土豆和红薯那些新作物展开。
随着魏晨的介绍,他很快就确定了一件事情。
那个所谓的岳掌柜,根本就是冲着新的粮食蔬菜种植技术、冲着土豆和红薯那些新作物而来。
邀请魏晨去洛阳帮他们种植蔬菜,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不过是想从他身学到新式的粮食和蔬菜种植技术。
甚至不排除这样一种可能,他们会许以重金,让魏晨去偷土豆和红薯等新作物的种子。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任他们开出多高工钱,魏晨都不接受邀请、也不离开长安。
事实,魏晨根本就不敢离开长安,除非不想活了!
看到魏晨不为所动,这些家伙或许又另生一计。
那就是绑架柳非烟,以此来要挟,从而逼魏晨就范,达到目的。
想到这里,李医眼中立刻闪过一片杀机。
等魏晨介绍完毕,他立刻沉声问道:
“这个岳掌柜住在长安什么地方?你知道吗?他在洛阳的店铺名字是什么?”
魏晨却摇了摇头。
“我压根就没打算接受他的邀请,所以就没问这些问题”
“岳掌柜在洛阳的商铺,好像叫福顺号,其余事情我一概不知”
李医点了点头,暂时停止了询问。
紧接着,他就将万年县令拉到一边,冷笑着低声说道:
“县尊大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绑架非烟的,就是这个所谓的岳掌柜”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绑架案了,而是涉及国计民生、涉及国家安全的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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