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春光明媚,桃之夭夭,一切都岁月静好。
反观溪下村,慕家正上演一出大戏。
慕兴衣着狼狈,头发凌乱,眼睛布满血丝的跪在上房卧室里。
“爹娘,我被人骗了!”
艰难地说完,就羞愧的低下头。
三天前,他穿金戴银的回村,出尽风头,还扬言以后要在县城买房子,接全家进城享福。
当时,整个村都羡慕的不行,全都巴巴地过来送礼套交情。
然而,当时有多得意,此时就有多懊恼。
“什么被骗了?”老周氏没反应过来,说话间,不经意拂过自己三两重的金镯子,“老大,好端端的,你怎么搞成这样?”
慕海没说话。
看着大儿子又虚又丧的样子,突然升出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别告诉我,你被那个李清湖骗了!”
“爹,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这个家。”
慕兴呜呜的哭起来。
他也没想到这样。
谁知道出手阔绰、全身富贵的人,竟然是个骗子!
“究竟怎么回事?”慕海咬着牙挤出这句话。
这件事不仅关系慕兴,更是关系整个慕家。
因为慕兴信誓旦旦的保证,家里前前后后投进去一百两银子。
这可是全部家底的一半!
“爹,我也不知道,”慕兴也委屈,“前天给了李兄银子,这个人就彻底消失,我跑到酒楼打听,人家说他早把房退了,整个镇都找不到他的人影。”
“县城呢?你找了没?”
“找了,”慕兴被喷的满脸口水,却不敢乱动,“也,也没有。”
“不可能,”慕海蹭一下站起来,“他一个外地人,进出都要路引,只要来过,就不可能不留痕迹!”
“我塞了一两银子给守城的士卒,他们让我看了册子,近一个月,无论进来还是出去,都没有一个叫李清湖的京城人。”
顿一下,他晦涩道,“爹娘,我们这次真的遇到了骗子,李贼他,已经带着咱们家的钱跑了。”
慕海听到这话,额头青筋皱起,拿起枕头就冲大儿子砸过去,“慕兴,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啥?我跟你娘拼死拼活一辈子,就攒下这么多家底,这次直接贴进去一半!”
那可是压箱底的银子,专门留给大孙子考科举用的!
听完这些话,老周氏终于反应过来,“老大被那个李清湖骗了银子?”
“你才听出来!这个蠢货,什么人都信,这下好了,一百两银子全打了水漂。”
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慕海,完全没想过,若非征得他的同意,慕兴根本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银子。
“那咱家也不亏啊,”老周氏扬扬手,“只这金镯子,就值三十五两,还有老大媳妇带的哪些金银首饰,换算下来,也差不多。”
“你懂什么?”慕海并不赞同这个说法,“按照当时说好的,每天光利钱就有五十两,这都七八天了,咱们只收到这些个东西,差别大了去。”
慕海心中,没赚就是亏。
至于人家送的金银首饰,那本就是他们该得的,根本不应该算在里面。
“你啊,一大把年纪还计较这么多做什么,”老周氏无法感同身受,“只要没吃亏,这点子挫折,就当让老大长记性,说到底,还是自家人可信,外面来的那些,谁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到底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慕海长叹一声,“老大这些年,一直被咱们俩护着,顺风顺水的也不知道人心险恶,确实该受些教训。”
老两口最看重大儿子,即便这次的祸事难以接受,到最后,还是选择原谅儿子。
然而,慕兴的心情并没因此放松。
恰恰相反,反而越发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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