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卿,这诗是何人所作,为何朕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之感?”李徽好奇的问道。
吕元正拱手,道:“不错,此诗只有半阙,昨日微臣回府时,恰巧听到市井间有学子高声诵读此诗,一时惊为天人,让仆人去询问后,才得此诗是个叫白居易的文士所作,不知是何原因,诗还没写完,他就失去了踪影。”
众官员闻言,顿时捶胸顿足,说能写出此佳作的人,定是惊才绝艳之辈,却不能与之结交一番,实在令人惋惜。
吕元正心里苦笑,在殿中的诸人,代表着大乾文人最高的水平,而他们听了薛文誉所作的那半首诗,竟然想着要折节下交,这不是在打他们自己的脸吗?
当日,在商议如何引出煤炉推广的方案时,薛文誉灵机一动,就想出了个绝妙的主意。
这半首卖炭翁自然也是出自他手,好以此作为切入正题的契机。
当然,这诗后半阙是讽刺皇帝的,薛文誉不敢写出来,所以就只写了前半部分。
吕元正等人看完此诗后,也是如众官员这样,急切的打听作者是何方神圣。
奈何薛文誉遮遮掩掩,推说是在京中偶然听到的,不肯不吐露半句实情。
吕元正气恼不已,还托人去打听了一番,发现神京城根本没这号人物。
思来想去,他就对薛文誉产生了怀疑,觉得这诗或许就是薛文誉本人所作,他是怕被朝中即得利者记恨,才假托他人之名。
见众人议论的差不多了,吕元正踏出一步,拱手道:“陛下,微臣在朝堂上拿出此诗,却不是为了让诸位大人品鉴诗词的,而是想要向朝廷建言。”
李徽收敛神情:“吕爱卿有何建言,但说无妨。”
“微臣初次听闻此诗时,也是如众位大人这般动容,思来想去,此诗能得到大家一致称赞,乃是因为它将下层百姓的艰辛,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令我等感同身受。
为此,臣不止一次的猜想,此诗只是在描写卖炭翁生活之艰辛吗?
其实不然,微臣思索了数日,觉得此诗的作者,是在隐晦的提醒我等,如今的炭政,已对百姓生活造成了重大的影响!”
此言一出,官员们皆是面面相觑,这吕元正想的真够长远的,竟然都扯出了炭政。
炭政,顾名思义,就是以朝廷主导,让百姓们肩负烧制木炭的义务,以保证冬天能有足够的木炭使用。
而这些有木炭义务的百姓人家,则被称为“炭户”。
这项政策,是在十年前由朝廷颁布的,一直实行到如今。
炭户们不但要耕种自家的土地,还要在农闲时砍伐大量木材,在窑中烧成木炭,待寒冬到来之际拉去集市售卖。
而售炭所得的收入,还要缴纳大量的炭税,留在自己手中的银钱还不到售价三成!
这时,户部尚书姚颂出班,不悦的道:“吕大人,你这话是何意?这炭政乃是国策,岂容一介书生质疑?
要知道,这大殿炭炉中烧的木炭,就是炭政的产物,你刚才不也烤的热火朝天?”
吕元正脸都黑了,咱们就事论事不好么,何必冷嘲热讽呢?
“姚部堂误会了,本官非是觉得炭政不好,而是觉得如今天气愈加严寒,压在炭户们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一些。
若是长此以往,难保不会激起民怨,想必这也不是诸位大人想看到的吧?”
姚颂冷笑道:“那还能如何,难不成你吕大人能想出万全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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