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希摆摆手,在电梯的角落站定,微眯着眼睛,靠着钢板墙面,避开了吴向生投过来的注视。
“那你……要去……我家吃点吗?”
吴向生对何洛希发出的请求,每个字都表现出他的深思熟虑,似乎是在心里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将这几个字拼凑在一起,说给了何洛希听。
正巧电梯的门打开,何洛希疲惫地挥了挥手,直接冲向了自己的门口,按下了门锁密码。
“没事,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不麻烦你。”
话音刚落,1501的门应声关上,只剩下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的吴向生,站在原地。
吴向生垂下头,盯着沾上了些许湿润泥土的鞋尖,愣愣地出神。
他好不容易主动提出来的邀请,却被何洛希轻描淡写地给回绝了。
吴向生在心里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丝门缝,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又再次上了锁。
年轻的男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拧开了防盗门的把手。
换上拖鞋,吴向生看着茶几上电子闹钟的时间,还差两分钟到凌晨一点,他索性整个人横躺在沙发上,冰凉的指尖搭在那个闹钟上,随着心跳的频率,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闹钟的塑料外壳。
一米二长度的人造革沙发,无法容纳下吴向生长手长脚的高个子,只能尽量将四肢蜷缩在一起,望着闹钟上的数字,发着呆。
而好不容易逃进自己世界的何洛希,背靠着房门慢慢蹲下,双手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呼吸着,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像今天的这种情况,也只有上高中那会儿,陆余敏心脏病发,吓到不能自已的时候,出现过。
何洛希努力地握住不停颤抖的右手,从包里掏出两颗帕罗西汀,放进嘴里,没有喝水直接吞下。
坚硬的白色椭圆形药片,划过食道时传来的痛感,才终于让何洛希清醒了一点。
夜色渐深,情绪慢慢稳定下来的何洛希,抵不过突然袭来的困意,坐在门后头,就这么直挺挺地睡了一夜。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她在一条望不到边的长廊上不停奔跑,却始终找不到尽头。
直到早上七点半的闹钟,将她沉重的身躯,从睡梦中叫醒。
原本因为今天状态不佳,她完全有理由选择停诊的,但徐子欣特意留了言,说今天会来一个专家,跟她一同协理薛静的案件。
揉了揉头疼欲裂的太阳穴,何洛希踉跄着站起身,右手握成拳头,敲打着酸痛的腰背。
电梯里还在揉着惺忪睡眼的何洛希,门一打开,便看见了已经在门口候着的杨宁南。
“发年终奖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殷勤过,今天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何洛希就瞧见了杨宁南身后徐子欣的上司,旁边对着她笑魇如花的人,正是邱钟惠。
真是冤家路窄!
何洛希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但还算礼貌地等着那个男人开口。
“何医生,不好意思,考虑到案件的特殊性,所以我们决定加派一位精神类的专家,协助您一起处理薛静的相关事宜。”
何洛希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而邱钟惠却紧跟其后地解释着原因。
“其实也是陈警官这边联系到我的,因为薛静的生理性别已经定性,而且他目前精神障碍的表现很明显,所以现在决定采取药物和催眠疗法相结合的办法,先稳定他的情绪,至于心理辅导的方面,还要请何医生多多指教。”
邱钟惠说完,浅浅一笑,表现出她诚恳的态度,但她三言两语,却又轻轻松松将两人在合作中地位的主次,分的清清楚楚。
何洛希自然不会顺着她的意思,略带歉意地看向陈警官:
“抱歉啊,陈警官,现在这个情况,我恐怕不能胜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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