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斯叫住莱德尔，指着跑车道：“你就把它放在这儿？”

“什么意思？”

“你不怕车子被偷？被砸？”

“没事。”

莱德尔答道:“我的车子有连接网络云端的全景检查仪，会自动锁定偷车贼。”

听了他的话，克雷斯默默叹气。

“混在边缘环带区的偷儿谁在乎检查仪？还是你觉得街头小子能赔起你的车？”

莱德尔愣住。

片刻，莱德尔问道：“那，那该怎么办？喊公司的后备支援——”

“那倒不用。”克雷斯劝住他。

克雷斯走上前，伸出义体手臂，随手将一个路人拽过来。

“你。”克雷斯指着路人的眼睛。“我记住你的公民编码了。”

“现在，看着我的车，要是有人敢碰它，我肯定会找到你，把你的脑袋拧下来——我才不会管是谁，是什么碰了我的车，我只会找你，明白吗？”

克雷斯出身自由市底层，他很清楚街头小子们的心理，他也年轻过。

没有人看着，十分钟内车就会被砸烂。没有人会承认，没有人会提供有用的消息。

和企业作对，是一种帅气又时尚的行为，能赢得一大笔声望。代表能在小团体里第一个用麻药，成为每个派对的明星，和最漂亮的女孩约会。

“主要，还要怪柯林斯基的安排。”

莱德尔骂骂咧咧道：“要不是他多事，也不至于派您来出任务——为了贫民区的屁大点小事！”

企业战争的阴云，正在自由城上方消散。

综合化工和神鸟网络，两个超巨型企业在自由城打了三年的热战，摧毁城市的四分之一，完全瘫痪城市交通和市政管理，打到市议会都换了一茬。直到新任市长调解，这才在半年前停战，双方逐步撤离人手。

新任区域助理，艾瑞·柯林斯基早早遣散了临时招募的大量下级雇员——战争支出拖垮了分公司经济，能省一点是一点。

以至于，公司不得不从其他部门抽调免费人力，来给柯林斯基收尾。

克雷斯和莱德尔一路步行，穿过小半个边缘环带区。远处，庞大的垃圾山清晰可见。

边缘环带区的东部边缘，城市的最外围。

风吹来腐烂垃圾的臭气，莱德尔皱眉，打开鼻子内植义体的空气净化器。鼻尖的酸臭味似乎仍然没驱散，莱德尔晃了晃脑袋，心里越发烦躁。

他冲着旧楼比划，说道：“按照情报显示，实验对象就在这里。”

莱德尔止不住抱怨：“要我说，研发部的书呆子连小白鼠都不会挑。光顾着省一笔钱，就不怕出意外死了？书呆子到底是书呆子。离了下级雇员，没一个白大褂靠得住。”

莱德尔吐了口唾沫，转过广告牌，走到斑驳的三层小楼前。

“注意言行。”

克雷斯教训后辈：“少说两句，别议论公司的研发部。至少我们吃饭的家伙指望他们。”

“您说的对，前辈。”莱德尔道歉。“是我欠考虑。”

“不过，你至少有一点说对。”

打开任务面板，克雷斯开玩笑道：“他们连报告都做不好。只有大致位置，连实验对象的门牌都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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