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门房拿着一封信匆匆往东苑走,半路却被月儿拦下。
月儿明知故问,“这是给谁的信啊,你一个下人也敢往后院跑,不知道府里的规矩吗?把信给我!”
门房面色发苦,若是在昨日,他当然麻利的将信交了,可大少爷一回家,就收拾了自作主张的管家,为知夏小姐出头,他一个下人,哪个主子也不敢得罪啊。
“月儿姑奶奶,这是二小姐的信,我还是让人送到东苑比较妥当。”
月儿没想到她都开口了,府中的下人还敢顶嘴,直接一巴掌过去,抢了信去找安青青领功。
安青青看着桌子上的信,连早点都多用了一份。
“我还以为她安知夏多厉害,没想到转头就有把柄落到我手上。”
她正要拆信,没想到大门突然被撞开,她院子里的丫鬟倒了一地。
安知夏大步走了进来,“安青青,谁给你的胆子,连我的信也敢截下?”
安青青给月儿使了个眼色,月儿正要偷偷溜走,被安知夏拦住。
“你这个丑八怪怎么还在府中,安青青你还真是大度,这样的丫鬟不赶紧卖了,还留着过年吗?”
月儿只觉得刚刚愈合的脸上一疼,心中原本的怒火瞬间消散,只留下满心畏惧,根本不敢多走一步。
安青青恨铁不成钢的剜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月儿,换上温婉的表情,柔声道:“知夏妹妹何必这么大的火气,昨天的事大哥都和我说了,是我考虑不周,才让那些刁奴钻了空子,今日姐姐带你去万宝阁买首饰,算是姐姐为你接风洗尘。”
至于截下的信,却只字未提。
安知夏上前一步,右手摊开,“别废话了,赶紧把我的信拿来,否则就不仅仅损失一个丫鬟了,安青青你应该不想让我动手吧,毕竟我这人手劲大,一不小心撞伤了胳膊肚子的,多不好?”
安青青下意识捂住肚子,正好让安知夏一把拿回了书信。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不知道是哪个下人通风报信,安暨倒是来的及时。
安青青脸色一变,苍白着小脸,似哭非哭道:“大哥,不是知夏妹妹的错,她大清早闯到我的小院来质问我,也是我之前安排不周。我虽不知妹妹昨日回来,也不该因为得了风寒,就慢待了妹妹。”
安知夏失笑,还真是一朵盛世小绿茶,怪不得能拿下霍天元那个没有脑子的蠢货。
安暨有些羞愧,的确是他太过匆忙,一重生就急着去莲花村接妹妹,却忘了告诉安青青,都是他的不是,怎么能怀疑安青青欺负妹妹呢?
安暨扶住安青青,顺势坐在一边,让下人上了热茶,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安排好就出了府,和青青你没关系。知夏是个懂事的,不会和你计较的。”
安青青原本将落未落的泪水,瞬间被逼了回去,这是怎么回事,平日里大哥对安知夏不闻不问,她以为他早就忘了那个在乡下的妹妹,哪里知道突然把人接回来不算,还要事事过问?
安暨不会被安知夏下了蛊吧?
安青青捏住手帕,假装无意识看了一眼安知夏手中的信,似是遮掩的说了一句,“大哥怎么过来了,不会是知道有人和知夏妹妹私相授受吧?”
安暨这才注意到安知夏手中的信件,他下意识要发火,可是突然想到上辈子安知夏受的委屈,还是温柔了语气。
“妹妹,是新认识的朋友吗?若是在家闷的慌,哥哥就让你青青姐带你去别家做客,认识几个手帕交,相约踏青登高,就当打发时间。”
安青青傻眼了,自从这个安知夏回家后,怎么什么都不对了,连被她哄好的安暨,都不按常理出牌了。
心中的焦虑,促使她直接冲过去,只要她拆开信,让安暨看到不好的内容,一定会恢复正常的。
信封被粗暴的撕开,露出里面一张薄薄的银票。
安知夏看着手中的半截银票,压住心头涌上的怒火,可怜兮兮的看着安暨,“大哥,青青姐姐是不是不欢迎我回家,那大哥就把我送回莲花村吧,免得让大哥为难。”
安青青手一抖,残破的银票打着飘落到了地上。
“安青青——”安暨气的差点吐血,原本就是安家亏欠知夏,现在安青青这是做什么,生怕落实不了妹妹的罪名吗?
现在想来,刚刚安青青的话也有问题,什么叫“私相授受”,事情都没有弄清楚,安青青就知道了?
“安青青,你这段时间你好好在家反省,等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出门交际。”
“妹妹别伤心,这银票大哥给你双倍补上。”
安知夏笑的特别甜,“谢谢大哥。”
……
桐花胡同,柳家,二公子院中。
东厢房中摆着一道屏风,外面有一位老大夫摸着胡须,正在细细把脉,柳二公子柳锦溪尽心陪伴。
“这位患者身强体壮,原该脉息延绵,却有几分滞涩之处,应不是受伤,而是中毒吧。”
屏风后有两道人影,坐着的便是老大夫口中的患者穆凉城。
穆凉城心中早有准备,也不惊讶,倒是柳锦溪特别紧张,“大夫,您可是京城静安堂的当家大夫,传闻比宫中的御医医术高明,区区毒药,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老大夫可没有被柳锦溪奉承到脑子发晕,“这毒颇为蹊跷,若是老夫判断无误,此乃南蛮有名的蛊毒,玉骨香。此毒用的是当地特有的毒草毒花炼制,每一月发作一次,每次发作患者必受钻心蚀骨之痛,连续发作十二次,最后留下一副玉色白骨,香味遍布十里,此毒由此而得名,老夫也没有把握,若是能寻到我那位药王师兄,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柳锦溪脸色变了几次,终究一咬牙,“请大夫先开些缓解的药丸,我等自尽心寻找药王。”
老大夫摇着头开了药,叹着气走了。
柳锦溪捧着药方越过屏风,却见穆凉城坐在书桌后,捧着手里的书,慢慢翻阅,那不紧不慢的态度,就好像刚刚被大夫判了死刑的人,不是他。
柳锦溪还想说什么,穆凉城身边的孙密却摇了摇头。
柳二公子面色却越来越严肃,“主子,我马上亲自去配药,希望能缓解一二。只是您不该轻易冒险来京城,我以为信中要接应的人,只有孙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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