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此荣宁街上,一处不起眼的一角,特意赶来的尤三姐看得贾琏远走,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贾琏昨日上午都是在帮尤三姐找房子住。因尤三姐的房子要求是要独门独栋,还不希望离宁荣街这边近,免得有贾家的人知道。故而贾琏走马寻了几条街才寻到一处适合的,因只是个一进的小院子,里面家具也不算新,所以贾琏是将之直接买下,房契文书叫尤三姐自个收着。
尤三姐那包金银首饰并不算少,贾琏没有占便宜的想法。
尤三姐看完贾琏离开,自个慢慢转回自个家门。她初时对贾琏无感,不似尤二姐一般一眼意动,但到了此时,贾琏已经算是伸手拉她出苦海。如此情况下,尤三姐对贾琏便生出了一些道不明的情愫。
回去路上,路过一处门户敞开的人家时,里面飘来一阵药香。尤三姐细嗅着,忍不住朝里望了几眼。
以后这户人家就是她邻居,自从尤三姐昨天入住起,这股药香就没有绝过,这不是煮出来的沸香,而是院中一干药材晒出来的枯香。
百味皆可入药,药便有百味香。
‘吱呀’一声,药院里头有人从侧门走出,正好和尤三姐视线交错而过。
这人三十许,身材高挑,五指修长,面容微微泛黄,留着两寸长的胡须。他头上戴着幞头,穿一袭青衫,脚踩一双云头靴。
尤三姐见这人还在看自个,不由得不喜,训斥道:“你这黑心的医师看着是衣冠堂堂,原来竟是个不知羞的?平日就是这般盯着良家看?”
那人不忙着走近,而是留在原地先笑了笑,道:“你不知,一般的良家和高门大户里的良家可是不同的,为了生计难免抛头露面时,哪里能管得了别个看。”
他一番话讲完,方是离了侧屋,走近几步,接着说道:“若是说我是黑心的医师,那就真的是荣国府那位二爷冤枉我了,我自有医术在,很是值得了这些银子。”
因昨天贾琏送尤三姐过来时和这医生打过照面,故而他才这般说。
贾琏那时惊奇的发现,这男子正是被司棋两度请来医治他的医师。须知,贾琏每每想到他当初收了迎春的镯子做诊费,心中都是不爽,于是昨日便直接称他为黑心医师。
而黑心医师这称呼也被尤三姐听了去,方才才以此称呼他。
尤三姐现在停在这一处并非是没有原因的,她细嗅着这药香,问这黑心医师道:“我昨夜闻这香味睡的甚好,你有药材出么,我使银子给你。”
那医师闻言,掉转头,回屋拿了个盘子,在自个院子里挑了些药材摆上,随后稳稳当当的递给尤三姐。
医师笑道:“既然是邻居,这些便送你好了,也不值什么银子。回去后左边的泡水,右边的点香,这药自从由我安道全配来后,专治失眠之症,京中还未有过失手。”
尤三姐眉头一皱,已是勃然变色,喝道:“管你安道全还是‘安到不全’!你直说几钱就是,我为何要占你这便宜?难道有轻浮意要使来!”
尤三姐早年就是因贾珍今日送钗明日送镯,百般温存下才沦陷。到如今,面对外人的无端好处,尤三姐便是天然带了恶感。
尤三姐一通喝骂完,药也不拿了,扭头就走。
安道全愣住,看着尤三姐远去,待看得她‘啪’的一声关上院门,安道全方是惊醒,苦笑着摇头。
“可惜了些,莫说名了,这下连姓氏都未有问出口…”
原来是神医见了尤三姐,有心要磨无心人。一场水磨功夫下,能否有得收获?
此间,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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