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好狗不挡道!”
“嘿,说你呢,听到没有?”
……
耳边突如其来的的呼喝让苏恨水回过了神。
他下意识扭头瞧去,就见身后一汉子拎着马鞭三五步的小跑过来,凑到面前,不耐烦的嚷着,“别以为你小子装聋作哑小爷就拿你没辙了,今天我非……嗝……”
一张嘴,那唾沫星子是满天飞。
可等迎上苏恨水的那双眼睛,汉子忽然说不出话了。也不知道是惊到了还是吓到了,竟瞪着双眼站在原地打起了嗝,仿佛囫囵着吞了颗鸡蛋,没咽下去。
苏恨水则是看着对方身上的老旧穿着表情诧异。
只因这汉子的一身行头岂止是老旧啊,简直就是老掉牙了。
洒鞋布褂,他上回瞧见这两样还得是六七十年前。
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收了眼底的异样,道,“得罪,得罪!”
听到这话,汉子咽了口唾沫,强作悻悻然的指了指身后的马车,“那你还不赶紧让让,没看见挡路了,这人来人往的,要是撞上了你得去掉半条命!”
苏恨水这才留意到自己现在正站在一条小路上,周围还飘着淡淡的薄雾。
“阿福,出门在外何必这么咄咄逼人,与人为善总归是没坏处的!”
马车里这时探出个脑袋,瞧着四五十的岁数,圆脸大眼,头顶瓜皮帽,朝汉子招呼了句。
“是,班主!”
汉子闻言却松了口气,见苏恨水退到一旁,他逃也似的扭头就走,快步跑回了马车上,然后扬鞭吆喝,飞快从苏恨水面前赶过。
望着马车消失在雾气中的背影,苏恨水若有所思,他又看了看手里的画。
画卷一摊开,这不看不要紧,只见画上的东西居然又变了。
偌大的画纸上是一位面镜而坐的红衣女子,背对着他。
但见画中人黑发垂落,玉梳在手,纤指轻拨,恍惚间似是在动,当真画的栩栩如生。甚至于苏恨水都能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摄魂幽香透纸散发,像是女子近在咫尺,不过一纸之隔。
但苏恨水却笑不出来,因为那镜中所映出的可不是什么绝美容颜,娇羞美人,而是不见皮肉的白骨骷髅……
而且这画纸也有些奇异,指肚摩挲而过,不像他以往接触过的那些纸张,寻常纸页虽说精细,但即便肉眼难见也有种说不出的滞涩感。
可这幅画的画纸却给他一种极为细腻的触感,宛如抚摸的不是那木浆所造之物,而是血肉之躯,细嫩肌肤。
他原本还想细看,但出人意料的是先前离去的马车这个时候居然又退了回来。
“小兄弟也是去飞鱼镇的吧,这天寒地冻的,上来我载你一程吧!”末了,似乎是怕苏恨水多想,马车里的人又解释说,“你放心,我们是去镇上唱戏的,这不临近岁末么,孙镇长请我们来的!”
“飞鱼镇?”
苏恨水目光闪烁,似乎先前他听到过画里有冒出“飞鱼镇”这个名字。
当下也不拒绝。
“那就麻烦了!”
说完往赶车的汉子身旁挤了挤,并没进入马车。
“听口音,小兄弟似乎不是本地人吧?”马车中的班主倒是一副自来熟的口吻闲聊了起来。
苏恨水随口应道:“老家遭了难,逃荒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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