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紧紧地簇拥着我,替我挡住了惊涛骇浪。可是看到他们脸上的刺字,我觉得自己的心,刺着痛。”
“官家,我们不能让有功之臣寒心。要是如此的话,下次再有危难时刻,谁还愿挺身而出?”
听到最后一句,官家脸色一变。
最后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十三哥说得没错,我们不能让有功之臣寒心。”
出了崇义阁,赵似一眼就看到了范纯仁。
他一身官袍,衣襟扎在腰带里,手里捏着硬翅官帽,往自己头上扇着风。
看到赵似出来,把衣襟拉了出来,捋平放直。把官帽戴正了,几步迎了上来。
“十三郎,好样的。如果换做是我,多半是不敢跳。你敢跳,除了刚毅果敢外,心里有官家,有万民百姓。好样的!”
范纯仁说完,弯腰作揖,深施一礼。
赵似忙不迭地还礼。
刚抬头起身,看到范纯仁把衣襟又扎回到腰带上,迈开双腿,转身离开了。走了几步,感觉到热,摘下官帽来,摇着扇风。
这样一摇一摆地越走越远。
嘿,这老头什么人啊!一惊一乍的。
回到王府澄心阁,长孙墨离和曾葆华正等着他。
“殿下,华夏通讯社和传世文社两个本部,请求统一口径,在旗下的六家报纸,三家杂志上对殿下的事迹进行颂扬。嗯,就是殿下所说的宣传。”
“不行!”赵似马上叫停道,“宣传不是这样的。”
“请殿下明示!”长孙墨离恭敬地请示道。
“所有报纸杂志,大力宣传左翊卫、京畿禁军厢军们在抗洪救灾中,诸多可歌可泣的事迹和奉献精神。为了堵住缺口,成百上千的官兵手挽着手,舍生忘死跳入洪水的事迹,可以重点突出。”
“至于我的事情和名字,少提。顶多在启头部分提一句,‘官家钦命简王为京畿京西治水巡河大使,统领数万左翊卫、京畿禁军厢军奔赴抗洪前线’。其余的,不要多提了。”
长孙墨离一点就明,当即了然地点点头。
“殿下,我知道了,马上进行宣传策略的调整。”
曾葆华不明就里,“怎么回事?十三郎做出这么大一份功绩,还不让人说了。”
赵似淡然不语,长孙墨离笑着调侃。
“茂明,你就是遇事不爱深想,所以才如此心宽体胖。你想想啊,要是开封报纸天天吹擂着殿下的事迹,会让有些人嫉恨的。久而久之,说不定还会让官家忌惮。”
“简王身为官家钦命的抗洪总指挥,与抗洪主力左翊卫、京畿禁军厢军是一体的。提到他们,就不可必要地会牵涉到简王。提到左翊卫和禁、厢军跳进缺口堵住洪水,自然就少不了想到第一个的简王殿下。”
说到这里,长孙墨离的话变得意味深长,“让百姓们口口相传,更有传奇性,更让人信服”
曾葆华鼻子一哼,“我是心直才体宽。那像你们心里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
“我也有正事。”
曾葆华郑重地说道。
“在亳州、宿州、濠州、寿州交界,冒出一伙山贼,人数有三四千。攻陷了荆山镇,杀了巡检和亳州蒙城县丞等人,自号荆山军,裹挟了上万百姓,危害方圆数百里。”
赵似和长孙墨离一脸的诧异,“这事怎么不见地方上奏啊?”
“地方州县谁敢声张?都在死命地隐瞒。还是这伙山贼水盗,劫了两次漕运,影响到淮东江南的粮食转运。我察觉到不对,暗地里一查,才发现这里面的猫腻。”
“真是该死!再过两月就是秋收时节,漕运最繁忙的时候。非要被劫了漕船,断了漕运,闹得不可开交才作罢吗?”
长孙墨离愤愤地骂道。
赵似却眼睛一亮,他摸着下巴,缓缓说道:“这倒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
“左翊卫编练这么久了,也该见下血了。荆山贼虽然少些,弱些,但是只要真刀真枪做过一场,多少有些用处。”
长孙墨离和曾葆华对视一眼。
是啊,左翊卫四营编练了这么久,看上有模有样的,但是过半的官兵都是没有见过血。在真正的军人面前,没有上过战场,没有见过血,都是新兵。
确实可以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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