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往回走,所有的伪军都来了精神。冻得太难受了,走走路暖和暖和也好。于是乱哄哄一阵过后,伪军们整好队出了村庄,向县城方向开拔。
陶开疆的队伍在前面,何景泗的队伍在后面。
走到十里亭村东,离村庄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东方的天空出现一丝曙色。
陶开疆勒住马头,等着何景泗的马从后面跟来,对他说:“何队长,弟兄们又冷又饿,是不是在前面这个村子停一下,让弟兄们吃顿饱饭再回去啊?免得弟兄们回去骂娘!”
何景泗刚说个“好”字,突然枪声大作,子弹纷纷从村子外面的围墙里射出来,目标直指伪军队伍。
尽管天色还很黑,但是距离太近了,伪军仍然倒下一大片!
听到枪声,看到伪军成片地倒下,何景泗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遇到于昭湘的游击队了!
陶开疆听见枪响吓得从马掉落下来,他趴在一条小沟里命令趴在地的伪军向着枪声来的方向不停地回击。但是对方的火力太猛,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陶开疆已经没有了初来时的傲气,他连滚带爬地来到何景泗跟前,问何景泗怎么办。何景泗说还能怎么办,拼死冲过村子向县城撤退。
陶开疆不乐意了,因为他的队伍走在前面,这不是让他的部下为他姓何的当炮灰吗!他主张往回撤,何景泗坚决不同意。
他对陶开疆说道:“陶队长,我敢说,往回撤的路一定早已埋伏好了人马等着我们呢!往回撤是找死啊!”
一个要往前走,一个要往回撤,两个人僵持不下。
前面的枪声越来越激烈,死亡的伪军也越来越多。陶开疆沉不住气了,他不再同何景泗商量,招呼着他的人马就往西麻湾村拼命跑去。
何景泗叹口气,命令一部分手下伏在小沟里向着十里亭村枪声来的方向还击。
他自己带着七八个亲信,牵着马,弓着腰顺着村东的围子沟悄没声地向北走,走到村北头的时候,他骑他的黑马,趁着夜色向着县城急窜而去。
等到伏击队员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只是击毙了他的几个亲信,最终让何景泗带着三两个人跑掉了。
看到头领跑了,正在拼命还击的夜袭队员早已崩溃了,他们用枪跳着一块白手帕高高举起,然后齐声对着围子墙高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二十多个人全部当了俘虏。
不出何景泗所料,陶开疆的人马往回撤退不到三里路,就被埋伏在路两边的伏击队员逮个正着。陶开疆骑着一匹白马,就像专门为伏击队员树立了一个靶子似的,第一声枪响就是朝着他来的,他一头从马跌落下来再无声息。
陶的老家是关东人,跟随者李寿山来到海右省,而今客死他乡,望东北家乡路远山高,只好梦里相寻告了。
这些从东北过来的汉奸们真是日本人的死党,难怪日本人对他们高看一眼。陶开疆一死,这些家伙仍然拒不缴械,还在拼命抵抗。
然而,这些人哪里是以逸待劳的伏击队员的对手,不久,二十多人全部被歼,无一人漏网。
仍然是那一晚那一些人,领头的仍然是那个中年汉子。他把俘虏的夜袭队员集中到一起训斥了一番,让他们以后不要为鬼子卖力,为鬼子卖力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中年汉子最后还说:“告诉你们狗日的松田小儿,敢和我们范司令作对,真是活够了,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打进河阳城要了他的小命!”
说完之后,他们命令这些夜袭队员趴在沟里一动不动,不能四下里乱看,然后扬长而去。
原来领头的那个中年汉子是凤鸣村蒋先祥的大儿子,他在游击队中连个小队长都不是,为的就是给何景泗下套。
何景泗仓皇逃进河阳县城,来到松田的面前,讲述所发生的一切。
他一口咬定这件事是于昭湘的游击队干的,其矛头就是针对他何景泗。
松田半信半疑,他还在幻想着陶开疆能逃出命来。然而不久,西麻湾村人过来报告说有二十几个皇协军死在村外,还有一匹白马也被打死了。
松田瘫坐在椅子一动不动好长时间。跑回来的夜袭队员们把看到的听到的对何景泗汇报一遍,这些人一口咬定是范冠三的游击队的作为。
但是何景泗坚决不相信。他大声骂这些部下为“蠢猪”。
对何景泗虽然一击不中,但是这次伏击取得的战果却是非常辉煌。
那些耀武扬威屡次出城偷袭抗日武装的夜袭队好长时间不敢出来活动,就是他们的眼线来报告说发现游击队的踪影,他们也认为这是圈套而不敢轻举妄动。县城周围的抗日武装又开始活跃起来。
“让何景泗再多过个年吧!”于昭湘咬牙切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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