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昭湘手下的联防队员谈日色变,都说日本人的三八大盖太厉害了,不但可以从凤鸣岭顶打到六里之外的凤凰寨,而且能把凤凰寨老松树顶的麻雀打下来。
于昭湘从来不管这些流言蜚语,他派出探子四处打探日本人的消息。
一天,朱立祥过来报说从河阳县城那边过来一支队伍,有四五十人的样子,看样子是朝着凤鸣镇来的。
这支队伍就是崔同的第三梯队,所剩不足五十人。
崔同带着这些人出了县城之后并没有马离开河阳,而是在离县城二十多里外的乡镇驻扎下来,他要看看徐烛的保安队能否打得过日本人。
如果徐烛胜了,他马回到城里继续干他的县长;如果日本人胜了,他要远赴落霞山,寻找自己的堂弟崔霁青。
他万万没有想到徐烛的保安大队如此不堪一击,他再也不敢耽搁,急三火四地往落霞山而来。
自从日本人占领县城的第二天起,日本人的小队骑兵就在县城周围到处横行霸道,抢夺牛羊、强奸妇女、拿路人当靶子打……无所不为。
崔同怕被这些骑兵发现,白天不敢走路,晚走路又人生地不熟,所以行动缓慢。
崔同心想照这个速度行军的话,不等见到崔霁青,手下的人就跑光了。思来想去,他想到了四区的保安队,他知道四区的保安队在四个区中是势力最强的一个,有他们保驾,自己可以大胆走路。
所以崔同朝着凤鸣镇而来。
一到凤鸣村村西头,镇长张启己领着一群人就迎了他。
镇公所太小,盛不下这么多人,张启己想让这些人到于广源家里暂住。
于广源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是碍不过张启己的面子。
于广源把自己的八仙桌搬出七八张放在最后面的那所院落的堂屋里,张启己忙着张罗酒菜侍候县长大人。
崔同的心不在酒菜,他关心的是能否有人为他护驾。
他把忙得不可开交的张启己叫到跟前,问:“你们四区的区中队队长不就是在这个村吗?叫过他来我有话要问。”
张启己听了这句话,猛然想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本该露面的于昭湘这时却不见人影了,县长来凤鸣镇的消息还是他告诉的呢!这时,不但于昭湘不见人影,联防队员一个也见不着。
张启己急得满腚里蹿火,他急忙叫会计:“快去联防队找于队长!”
话音未落,于昭湘从门口走进来,后面站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狼勇、另一个是刘兆初。
狼刘二人昨天就来到了于昭湘的联防队,告诉于昭湘说是徐将军让他俩来的,徐将军稍后即至。于昭湘问他们俩徐明侯何不立即过来,狼勇说将军先要给河阳的日军安一个卧槽马再说。
崔同大模大样地坐在太师椅等着于昭湘晋见。
于昭湘先环顾四周,并不急于同他说话。
环顾一圈之后,于昭湘才在靠近崔同的一张椅子坐下来,他懒洋洋地问:“哪一个是崔县长啊?”
这一问把崔同气得七窍生烟——这小子明知故问!
他压住火气,冷冷地看着于昭湘,说:“鄙人就是。”
于昭湘用眼角的余光瞅了崔同一眼,又问:“河阳失守,县长大人不与县城共存亡,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崔同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他“啪”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于昭湘的鼻子喊道:“姓于的,这里也是本县长的职权所在,我哪去还要对你汇报不成?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给脸不要脸!”
于昭湘不愠不火地回击道:“县长是一县之父母,理当爱民如子,你在大敌当前弃民众于水火,独自逃窜,此为民贼,对你这样的县长,人人得而诛之。来人,把这些人全部扣押。”
一声令下,从外面一拥而入许多荷枪实弹的联防队员,把崔同的四十几个人团团围住。
崔同的保镖一看事情不妙,拔枪抵抗,早被刘兆初一枪击中手腕。
刘兆初冷冷地说:“今天要不是在于家院里,这一枪叫你见阎王。再有抵抗者,格杀勿论!”
崔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几十条枪被于昭湘夺走而无可奈何。
“把他们的钱物全部扣留,作为抗日军用!”于昭湘又下一道命令。
这一次,崔同真是傻了眼。
他离县城之前,把县府的钱财全部收拾干净一并带走,这些财富足以拉起一支三百人的队伍。现在,眼看成了别人的了,为他人作嫁衣裳啊。
他再也不敢要脸面了,他对着于昭湘低头服软,作揖不停,嘴里说道:“于队长,于队长,这是我活命的本钱,给我留下这些东西吧。要不,我就死在路了。”
于昭湘不客气地对他说:“你的命值得了这么多钱?你太高看自己了,今天留你一条命已经是很客气了,要不然,今天就给你定个临阵脱逃罪,立即枪决!”
崔同的脸立即煞白!
最后,崔同只带着七八个死党离开了凤鸣镇,从此他与于昭湘结下了死仇。四十多个人中,有的加入了于昭湘的联防队,有的自谋出路去了。
有了钱和枪的联防队迅速扩展到了二百多人。在和手下商量之后,他们决定把这支队伍正式命名为河阳县抗日义勇军。于昭湘任司令,下设三个支队和一个特务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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