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姓于的队员看着圆圆的白白的细面薄饼禁不住说了一句:“就为这个来的!”
这句话恰好被朱立祥听到,他走前去劈脸就给了姓于的一耳光!
耳光响亮,周围的人都听得明明白白。
徐明侯见状问朱立祥怎么回事,朱立祥如实说了。
于昭湘大怒,马对这个人说:“你回家吧,明天不用再来了。”
徐明侯赶紧止住,他把于昭湘拉回桌前坐下,对他说:“一支队伍,你无法让其中每个人都明白这支队伍的前途及方向,也无法让每个人都能有纯洁的目的和崇高的理想。但是只要在领头人的带领下达到既定的目标就是个好的队员了,殊图也可同归嘛?”
于昭湘听徐明侯这样说,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徐明侯看着满桌子的大鱼大肉,再看看队员们桌子的你猪肉炖萝卜,笑着对于昭湘说:“这有点不合理吧,老三?今天出力的是他们,我们只是旁观者而已,现在怎么我们吃肉,他们吃菜啊?匀一些肉给弟兄们,否则我吃不下去。”
于昭湘命令李琪:“每个桌分些肉。”
李琪依言端起桌子的荤菜给每个桌子倒去一些。
“开吃!”朱立祥一声令下,队员们纷纷拿起白面单饼,狼吞虎咽起来。
于昭湘这一桌开始喝酒。
刚喝完一杯酒,徐明侯问于昭湘:“刚才三枪都命中目标的队员在哪里,把他叫到这里来。”
于昭湘皱皱眉,本想阻止,但是李琪早已经把他招呼过来了。
徐明侯把他拉到旁边坐好,给他倒了一杯酒,说:“这位兄弟真是实心人,我走了之后老三不要难为他呀!”
徐明侯的话让很多人不理解,但是于昭湘心里清清楚楚。
很少脸红的于老三脸明显地现出一抹红色,仿佛自己心底里最大的隐私赤裸裸暴露在众人面前。
他无言以对徐明侯,只好笑一笑权当默许。
于昭湘确实想把这个队员开除回家,其原因就是这个人不听命令。
命中三枪的这个人姓于,叫于一,宪字辈。
于一大字只识两个:一个于字、一个一字。这个名字是于一他爹有意为他取的,为的是让他能写出自己的名字来。于一长得五大三粗,有一身蛮力,因为其行事鲁莽、生死不惧被村里人私下里称作“二半吊子”。
在昨天,朱立祥就嘱咐好所有的队员:在射击不准装好汉子,不准枪枪射准目标,谁敢射中三枪,事后立即开除。
多数队员都谨遵命令,故意射偏,尤其是那九个保安队员,他们都有命中三枪的实力,但是最好的只射中一次。
一开始于一是想着射偏来着,但是轮到他场时就把这件事忘了,看到徐明侯盯着自己,他更是想炫耀炫耀,于是枪枪命中!
回到队伍中的他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猛然看见朱立祥向他瞪过来恶狠狠的目光,于一的脸色立即像经霜的茄子!
因为在服丧期间,徐明侯一杯酒也不喝,众人知道他是个大孝子,所以没人劝他喝酒,略喝了几杯酒之后开始吃饭。
饭后,联防队员们解散回家,于昭湘同徐明侯在柳荫下下了几盘象棋,于昭湘和两局输一局,旁边观战的人看得惊心动魄。
两个人的棋风正好相反。徐明侯重于守,讲究以守为攻;于昭湘重于攻,讲究以攻代守。
三局下来,和两局、于昭湘输一局。
但是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于昭湘输的那一局是因为他想赢,在可能和棋的情况下他放弃和棋,孤注一掷,结果被徐明侯抓住漏洞击败了他!
这三盘棋下得真是过瘾,下棋的感到过瘾,观战的也大呼“过瘾”。
其中最吃惊的是于广源,当他看到儿子竟然敢和徐明侯下棋的时候感觉可笑之至,因为徐明侯的象棋功夫在河阳县也出类拔萃,而自己的儿子从来没有见过他摸过棋子。
但是两人甫一交手,于广源对小儿子立即刮目相看。
于昭湘的摞炮使得出神入化,或者在中间、或者在两边,几度让徐明侯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狼勇和刘兆初好几次端详于昭湘,他们终于明白徐明侯为什么对他刮目相看了!
最后一盘棋结束的时候,徐明侯对于昭湘说:“老三,承让了!”
旁边懂棋的人都知道,徐明侯说的这句话绝非客套。
徐明侯走后,联防队员们没有放过于一,他们四十个人围成一圈,把于一围在当中,用串桥迷的方式狠狠地整治了他一顿。
以朱立祥的意思,晚饭也不让他吃了,于昭湘摆摆手,众人才和他算完。
三天后,河阳县保安大队长徐烛打发人送来两支汉阳造和两箱子弹。
三十章
河阳县凤鸣镇抗日联防队到目前为止共有四十二人,这四十二人只有十五支步枪和一支匣子枪可用,僧多粥少。
和镇长张启己商量后,于昭湘在镇公所门前贴出了一张告示。告示中要求本镇之内凡是私藏枪支弹药的一律把它们作价卖给联防队,价格绝对公道,如有藏匿不卖者,本联防队将不再有保护其安全的义务。
凤鸣镇不少人家有枪支弹药,但是告示贴出好几天了,竟然没有一户人家来联防队联系买卖。于昭湘没有法子,只好收集了几十支土枪暂充武器。
十月份,平原县鳌头镇鳌头村发生了一件大事。共产党员袁文才、袁文礼率先举行起义,起义部队命名为海右抗日游击队第三支队。
自从商志英被枪决以来,平原县的**活动进入最为寒冷的时候。鳌头镇的起义就像一个火种,重新引燃了蛰伏了好几年的地下党员的热情。
虽然起义的队伍人不满百、枪不过十,但是当年商志英领导赤卫队的时候,给革命留下了无数的经验和教训,这是最为宝贵的财富。
在起义后第三天夜里,一支四十人的队伍悄悄越过龙吟河和凤鸣岭来到凤鸣镇凤凰寨村,把凤凰寨村最大的地主黄庆和家的两支匣子枪、一支马枪强行借去,说是抗日的需要。这支四十人的队伍正是起义队伍的一个排。
第二天一大早,黄庆和哭哭啼啼地来到联防队,向于昭湘哭诉昨天晚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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