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历七月十五是传统的鬼节日,晚,徐燃和徐烛两人相约来到徐明侯家中赴明侯家宴会,因为徐明侯中秋节注定在日本度过,所以七月十五就权当了八月十五了。
徐燃早已经接到白崇禧的邀请,不日将去白部做幕僚,徐烛在徐燃的安排之下即将去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就读。
日本人占据省城一事对徐燃打击很大,以前的他崇尚经济救国,现在被日本人欺负草鸡了,下定决心头投笔从戎。不但如此,徐燃还托关系把徐烛送到保定陆军学校就读。
徐焕是三代单传,近亲不多,最近的就是徐燃和徐烛了,他们俩都是他的堂叔兄弟。
自从徐焕离开家门出外求学以来,他的堂弟徐烛就帮着徐老爷子照看偌大的家业,而现在徐烛也要出外求学了,徐添徐老爷子的照料问题一下子提到了桌面来。
徐添一直视徐燃为亲生儿子一般,徐燃同徐焕一样挂念着徐添徐老爷子,他今天来赴宴其中一个主要目的是商量一下老爷子的生活问题,
徐老爷子特意把酒席设在花园内的小湖旁,又把本族中的几个老兄弟叫过来一起饮酒、赏月、作诗,徐焕弟兄三个下手作陪。一时间徐府之内热闹非凡,送菜的、送水的、唱小曲的在徐府后花园里往来穿梭。
徐添徐老爷子对于徐焕、徐燃、徐烛弟兄三个一向满意,看到他们三个人都在,心里的高兴就加了三分,喝到兴奋处,他和老哥几个把汉朝以来的咏月诗词一篇一篇地咏唱,唱到兴奋处几乎要手舞足蹈了。儿子徐焕就是他的全部,所以只要他的儿子和他在一起他就无比地高兴。徐焕看着他的老父亲,眼睛湿润了。
徐添和他的几个老弟兄们一直待到亥末才回去睡觉,徐焕、徐燃、徐烛把他们送走后又开怀畅饮。
三个人中徐燃的酒量最小,此时的他已经醉意醺然,在喝干了满满一盅酒后,动情地对徐焕说:“明侯啊,你是叔父全部的精神寄托,叔父最大的乐事就是你在他的身边,而现在我要南赴两广,亮侯又北保定,不久你也要东渡日本,很难想象叔父这一年怎样度过。老人家六十多了,他老人家的岁数和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你安坐在教室里读书,你应该尽快成亲生子以解老人家膝下荒凉之感啊。我知道以贤弟之才,三年的学业用两年完成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希望你尽快完成学业,回家承欢膝下。前几日郑旅长托人说媒,我知道你可能怪我多嘴,但是细想未必不是好事。”
徐焕正容道:“兄长的话弟一定铭记在心,明年此时一定学成归国,至于婚姻一事,弟即使要娶妻,也绝不会娶屠夫之女。”——郑凤池杀人如麻,一向有“郑屠”之称。
三个人一直喝到子正时分才散。
第二天是河阳大集,河阳县因为是岩东平原南北之间的纽带,所以一向人烟密集,集市繁华。
徐府门外就是集市中心,这里人来人往格外热闹,“香油馃子,刚出锅的香油馃子”“炸糕,炸糕,正宗的王麻子炸糕。”“卖火烧,才出炉的杠子头火烧。”“有不怕便宜的来买猪头肉了。”等叫卖声不绝于耳。徐府的仆人这时候大多数站在门外看热闹。
徐焕一向喜欢清静,对于外面的喧嚣无动于衷,而是安安静静坐地在书房里翻阅徐燃从法国带回的法语原著。他已经精通了日语,英语,德语的日常用语也说得非常流利——因为东京大学里有不少来自德国的留学生。又因为他和堂兄徐燃朝夕相处,所以他的法语水平达到了能阅读法语原著的程度。
他正看《茶花女》看得入迷,书房门外一个小伙计来报:“少爷,门口外面有一个人要见您,说是您的同学。”徐焕听说,赶紧放下书本,说声:“快请。”
小伙计说:“这个人不进来,说在外面说句话就走。”
徐明侯赶忙随着仆人来到徐府门口。
他身穿一件雪白的高领衬衣,下身穿一条笔挺的白色吊带长裤,细腰宽肩,风度翩翩。他在门口一亮相,立即引来无数的目光。赶集的人纷纷私语:“看到了没,这就是徐明侯。”“名不虚传啊!怪不得人家叫他徐郎。”
“明侯别来无恙?”一个青年男子看到徐焕走出门来马前向着徐焕一抱拳说道。
徐焕定睛一看,笑着说:“原来是俊如兄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快请入内说话。”
来人是商芝镇商玉斋的大公子商志俊,字俊如,比徐焕大三岁,曾经是徐焕的中学同学,而且是非常要好的同学。
商志俊却不进府,说是还有其他事要办,只是路过徐府,想见一见徐明侯就走。徐焕一再邀请,谁知道商志俊执意要在外面说话,徐焕只好随他。
两个人对面而立拉起了别后的情景,商志俊显然是没话找话,天南海北、五湖四海,而且眼光流离、心不在焉,弄得徐焕云里雾里——商志俊怎么变得这样婆婆妈妈的了呢?
一刻钟后,商志俊才告辞而去。徐焕目送商志俊离开时却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妙龄女子直直地盯着他看,商志俊走到女子身边对着女子说了几句话,那女子才恋恋不舍地尾随着他离去。徐焕非常纳闷。
又过了几日,徐焕和徐燃正在徐燃家里的书房里谈天说地,门房的老仆突然领着一个一身戎装的中年军官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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