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脱宝印了?”
听到声音,里间回了一句,也很快就完事。
先走出来的,竟是个翩翩佳公子,模样之俊,要算罕见!
再之后,是酥软无力、鬓发凌乱、脸带畏惧的梦蝶儿。
卦师盯住佳公子:“咱们还有用的人,刚陷进去,就动他女人?坏了事你担?”
那佳公子打个哈欠,浑不在意:“既陷进去,就算你能捞出来,也得个几十年光阴,那时这九阶已老,他还愿要?我在那边,与玄素门女子耍得好好的,叫来护他崽儿们,不得收些利么?”
借佳公子的碗遮蔽掐算,赤脚仙被擒,天仙才算不出花狗等所在。
听他自辩,卦师不置可否,改吩咐:“那你回去耍,我送他等去三川府。”
佳公子搂住不敢躲的梦蝶儿腰肢:“九阶美人儿,也要算难得,我送罢,到那边陪几日!”
卦师摇头:“人还年轻,或能晋地仙,做一走卒,怕你把她玩死了!”
面上不在意,但对卦师,佳公子其实也不敢违逆,只得叹气:“得!那走了!”
话落,身影也一闪而没。
走掉喜怒不定的佳公子,跪伏的花狗、施庵等稍松口气。
再外围还有好些帐篷,住着三百多杂役、小厮、婢女,多半是赤脚仙抢来的,瞅瞅那方,卦师叫:“都随我走罢!”
花狗鼓起勇气,把脸贴到地面:“羊爷......”
卦师温声道:“我不爱滥杀,只管说!”
嘴贴着地上杂草,花狗出声:“小...小的不想去三川府!”
除独站着的梦蝶儿,没人敢抬头打量,卦师脸上泛起微笑,语气不变:“忠心是好事,但他失陷那城,有大罗盯着,你想救人,哪里容易?但真敢冒死,我也可遣出分身,遮蔽你几日!”
花狗道:“我等打架,也不是只靠修为,但要真救出来,羊爷......”
“你若救他出城,我定来接!”
“谢羊爷!”
一声后,花狗跳起身,就要走。
他旁边的施庵有样学样,也以脸贴地,壮胆叫:“花狗兄弟是大龙头体己人,向来忠心,不惧生死!只大家伙同攒起的家底儿,莫轻易送别家去!”
施庵是四阶地仙,修为比花狗高,不过大龙头在时,绝不敢这般与花狗说话!
刚怒瞪过去,卦师淡淡点头:“说得也是!”
那绿柳城与大罗相关,此去救黑狗爷,多半是个死,带走是没用处,咬咬牙,花狗摘下百宝囊,扔到施庵面前。
卦师又开口:“你那把刀,早生暗创,这番去做大事,怕不经用?拿来帮你补补!”
花狗依言掏出宝器,是把三尺长的雁翎刀,刃口上已有好些崩坏的缺口。
卦师为他修补,竟如磨刀石一般,手指过后,抹平缺口,又递回。
除这件拼命的宝器,花狗随卦师分身离开时,只带走个血肉模糊的人质。
对花狗背影笑一会,卦师轻拂衣袖,带走剩下的一位地仙,十四个九阶。
片刻后,荒林中多出黄裳黄冠的宝印。
他一步步行走,沿盗贼营地中走上一圈。
今日都没敢在外间行走,但各个帐篷中,有人压在女子身上、有人抱着酒坛猛灌、有人鼻鼾扯得震天、有人打磨道意,他走过之后,一个个突然歪倒,彻底没了生息。
剩下的,全与绿柳酒楼二掌勺一般,其实无大恶,不该杀。
走完一圈,宝印轻叹口气,迎空开口:“商春,赤脚仙掳来的人等,还有近两百已没去处,你家可愿收?”
——
天下最有名的地仙大盗遭大罗擒拿,囚在绿柳城,消息传出,该引起多少震动?
比上次地龙山换山神,更引人侧目!
刚打杀一个幽魔,又有“无双馥韵”的桂花初开,左近得着消息,为一睹赤脚仙而来的修者,更多了!
外间的不论,绿柳城里,有个老妪也来了兴致,每日不进茶坊,只坐在石牛旁,静观囚住地仙的五块青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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