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三儿说别人听不见这里的话,有那条狗,又在他的城里,明月也信,气愤着道:“二小姐不是没算计的,她不愿嫁,也知你不喜她,方故意在你家装出副当然模样,是为惹你更烦,另选别人,好看她笑话!”
没这道姑点明,商三儿确实未看破吕二小姐以进为退的手段。
吕昭君这两日行事,是故意惹他娘俩反感,被老娘拉着说话,心里不知难受成什么样。
哈哈!
但便知晓了,婚配总是一辈子的事,不能只因想恶心人,就真选吕昭君做妻。
“你家选中别的吕氏女,二小姐只有欢喜的,贫道却做着她侍女,等晓得了,以为故意羞辱吕家和她,不知又要生多少恼恨,或就迁怒到我身上,上回石场韩家姐弟的事,你也该知她性子!”
商三儿躬身行礼:“道友有副好心肠,倒要害你被主家猜忌,我老娘也不安,方叫我来此赔罪!”
明月怒瞪眼:“这般说,你家再没转圜余地?”
偏生这事,不管她如何反对,同不同意,只要商家提出来,与吕二小姐都要起嫌隙。
还有郡守吕威,以他的手段,知晓后会有什么反应?
商三儿再道:“道友两回传叶......”
明月少有口不择言时,眼下实在又怒又怕,被逼急的人,就顾不上清净涵养:“贫道那是眼瞎,想着你救走韩家姐弟,还算个好人,观里盗案常人实在惹不起,吕家多半也只是做样子,昨日才又示警,没想遇着白眼狼,倒给自己惹祸事!”
被打断话,商三儿也不急,等她喷完,再说自己的:“道友两回传叶示警,我也不是全不讲良心,不然哪用见这面?等吕家来人提亲事,直言就是!”
“见这一面,是想讨道友句准话!你真甘心做他家侍女,又或畏之如虎,不敢逃脱,我另选一位做妻也可,只当从未生此意;若有些不甘,借应下这场婚事,或能躲回道观去,三五年后再成婚也耽搁得,我这城有魔劫,三五年后谁知是啥光景?我师父是大罗金仙,与我订下婚,谁真敢害你不成?便拧不过吕家催,真要成婚,许你别居一院,互不相干,我不扰你修行就是,又或过些年和离,任你自去,都依你的意思。”
他的算计,是想借说定婚事,帮自己脱离郡守府?
吕氏行事霸道,若她真甘心侍奉,还会传树叶给外人示警?
眼前的男人说得诚恳,但也记得护送难民那天,他与另一个泼皮儿的无礼,还有上回石场见面,那想直透过道袍,瞧清自己腰身的色样儿!
明月岂敢尽信!
狐疑着,她问:“你...这般好心?”
总不能说实也馋着你身子,但怕师父、惧老娘,不这般一举两得,商三爷哪有机会?左右先哄骗到家里来,再使力气勾搭,偶有逾礼处,已是自家媳妇儿,师父、老娘还挑得出错来?
面上只装着凛然:“只等道友句准话!”
今日的选择将影响一生,便清修多年,道姑心也慌乱,不知怎答才好,半晌后出声:“容贫道想仔细!”
商三儿点头:“成!但吕夫人明日就走,我推脱不过,也要去龙鳞城过元宵,我老娘不去,又不知吕家几时再遣人上门探口风。明早未得信儿,就当道友应了!”
明早前就要给出答复,这般急?
明月轻点下头,忙着离开。
等她转过身,商三儿在后又悠悠道:“往后要提点别个,先瞧瞧那人傻不傻,似我这般的,明摆的事儿倒不用教,自家猜得着,提点难想到的罢。”
那院门有个门槛,听这般取笑,明月慌乱中险些被绊倒,脸涨得通红。
这泼皮,竟在笑话她笨!
但自家不甘心侍奉吕氏,被他轻易看破;两次传叶示警的内容,人家并不在意,贫道也是…够笨的!
懊悔、羞怒、慌张着,快跑回商家安排她们住的小院。
还好吕家小姐、侍女们都在前院陪说话,没人撞见。
这个四合小偏院,商大娘请二小姐与两个堂妹合住,院中有石凳石桌,旁边还有口水井。
在石凳上坐下,一时不知怎么好。
她本是龙鳞城弃婴,吕氏送去青牛观修行的,修道三十年,未有如今日这般心乱过。
对吕氏是该感恩,但好些行事看不惯,心里难安,也属实。
那商城主,上回石场就算了,怎会想着他不算太坏,又传树叶去示警?
就算身份不符,道心无邪,也是昏了头!
确如他所言,两回传叶,除显贫道自家笨,再没别的用处!
后面这回,只传消息的树叶,并不涉及私情,但忘记这是人家议婚的关口!
于红尘中打滚的人来说,怎没想偏的可能?
一心修道的人,因吕氏牵扯,世俗里也历练不少,昨晚行事前,怎就不先想清楚?
昏了头,把贫道自身陷进去,活该被他笑话!
现如今该怎么答那人?
心乱着,又离开石凳,坐到井边,偏头过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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