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低低地咒骂了句完了,顿时飞快地冲向厨房。
一开门,她就看见傅闲则情绪接近崩溃地倒在温嘉遇身上,他仿佛又陷入了那种濒临死亡的边缘,浑身颤抖之余,连带着眼睫都在微微发颤。
桑瓷颤声道:“温嘉遇,麻烦你把他挪到沙发上。”
温嘉遇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慌得不行,赶紧连拖带拽地把他移动到沙发里。
正当温嘉遇想问问这是什么情况时,桑瓷沉着脸说道:“温嘉遇,你先走吧。”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傅闲则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温嘉遇拧眉:“你一个人照顾不了他的。”
随即他看着傅闲则的状态,有些可怖,试探地问了句,“桑桑,他是不是——”
“有精神病啊?”
不知怎么,自从桑瓷知道傅闲则患有PTSD后,很是听不得精神病这个字眼。
她有点恼怒道:
“温嘉遇,他是个正常人,我希望你能尊重他。”
温嘉遇沉了沉眸说:“我知道了,我不会把这事往外传的,我走。”
话落,又是一道震天雷响。
桑瓷不管温嘉遇走没走,她脚步急切地跑进卧室,从床头柜里拿出来一个药瓶。
这是她搬离公寓那天带走的,她知道傅闲则平常不爱随身带着药,所以她常备着。
等到她回到客厅后,温嘉遇已经离开了。
桑瓷快速地倒了杯温水,看着他不甚清醒的眼睛,轻轻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傅闲则,醒一醒……”
傅闲则明显醒不过来,他蜷缩在海蓝色的沙发里,浑身像是剧痛般缩成一团。
桑瓷没辙,放下杯子后,自己坐到沙发上,用手把他的脑袋使劲托了起来,然后将提前倒好的药片塞进男人嘴里,再把温水缓慢地灌进去。
其实面对这种情况的最好解决办法就是打镇定剂,可是这东西副作用太大了,她不愿意给他用。
用药也可以,就是药效慢点。
傅闲则不停地扬手扒拉着自己的衣领,嘴里喃喃道:“热……”
这栋小区里的地暖早就打开了,热也属于正常。
他颤着手想解开领口的扣子,却感觉手上一丁点力气都没有。
桑瓷抿了抿唇,心中一动,上手解开他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当她的手刚刚触碰到那滚烫的胸膛时,高热的体温令她忍不住跟着哆嗦,手往上移意外地发现男人的脖颈处似乎有串坚硬的东西,略微鼓鼓囊囊的。
她解开扣子后,低头扫了眼,傅闲则全身肌肤发着红色,整个人像是泡了红酒般,白中透红,而在那纤细的脖颈中,挂着一圈小凤眼菩提子。
桑瓷目色一僵,她原先以为他早把这佛珠串给扔掉了,毕竟离婚后就没见他戴过了,没想到他拿去当项链带了。
桑瓷心尖儿涌动起一阵错愕。
惊愕之余,傅闲则似乎清醒了点,当他意识到自己又发病时,眸色充满慌张,他粗喘着气说:“桑瓷,你给金森扬打电话,让他过来。”
金森扬是金助理。
他说话间隔很久,大喘着气,断断续续地。
桑瓷立马摇头说:“雨太大了,他过不来。”
傅闲则实在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这幅模样,害怕她会更加嫌弃和畏惧,硬生生地拖着沉重的脑袋从桑瓷的腿上艰难地坐起来,他孱弱语气混在雷雨里:“那我自己打。”
话音甫落,他伸手去够茶几上的手机,然而他颤颤巍巍地动作根本就维持不了几秒,指尖还没碰到桌边,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同时连带着整个身子都止不住向前倒去,桑瓷反应迅速地挺出半个肩膀挡在他身前,见他眼神倔强,无奈地深吸了口气说:“你休息,我来打。”
说完,她用力地把意识混沌的傅闲则搡回了沙发里。
光是这么一下就累得她直喘气。
她从傅闲则裤兜里翻出手机,用他的面部解锁以后,桑瓷不停地翻着他的手机通讯录,寻找的过程中那飞快滑动屏幕的手蓦地一顿,视线仓促地定格在一个引人注目的备注上,那字眼干净简洁,虽然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却足以令人心动——家妻。
她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想看看所谓的家妻是谁,当桑瓷看清楚那串熟悉的手机号码后,呼吸突然一僵,全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那是她的手机号。
这家妻二字是傅闲则给她备注的。
桑瓷控制不住地疯狂心动,她眼神复杂地回头望向失去意识的傅闲则,又回想他今天说的那些话,心头忽然一酸。
明显这是个意外之喜,但是桑瓷还是没忘记给金森扬打电话,等到说清楚情况后,金森扬表示马上赶过来。
桑瓷关掉手机,大脑里像塞了团棉花,她瘫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原本清醒的思绪似乎也随着家妻那两个字无限的沉沦。
紧接着傅闲则在电梯中说的话密密麻麻地浮上心头,一下一下地动摇着她的心弦:“桑瓷,我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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