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快要走进凉亭的时候,旁边的一个丫鬟拦住了她的去路,“安贵妃正在亭中小憩,请问姑娘是哪家府邸的小姐?”
丫鬟的语气倒是恭敬,但其中却夹杂着显而易见的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质问。
这是自家主子有强大的背景,才自然流露出来的气派。
青黎微微俯身,恭敬道:“言伯侯府青安之之女青黎,见过安贵妃,小女无意闲逛至此,看见贵妃娘娘在此小憩,特来请安。”
听见青黎的名讳,安贵妃神色微动。
是青家的姑娘。
她缓缓偏过了头,看了青黎一眼,“请进。”
她的声音如同被风吹动的风铃一般,婉转清脆,沁人心脾。
“是。”青黎缓步走入了亭中。
安贵妃依然倚在贵妃榻上,她身着淡红色宫装,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袖摆上绣着凤尾的暗纹,三千青丝一丝不苟地盘于脑后,插着缕空飞凤金步摇。
这是宫中地位仅次与皇后的女人,从一品皇贵妃,前任兵部尚书的嫡女,广阳侯夫人的嫡妹。
若说年龄,她应是青黎的长辈,但她那略施粉黛的脸上,竟看不出半点岁月的痕迹,一双桃花眼,如同秋日横波,一颦一笑,风姿绰约。
尽管前世见过她的面容,但再次见到,青黎还是心中一跳。
不亏是皇宫中最受宠的妃子,盛宠十几年,经久不衰,这盛世美颜,试问哪个男子不对其动心呢。
“民女青黎参见贵妃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她的声音带着慵懒:“今日是你父亲的贺宴,你怎得一个人走到这来了?”
“民女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呆着,不小心便走到了此处。”
“原来如此,都说你那娘亲是昭国第一美人,你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她生的女儿又会是怎样一番绝色。”
青黎抬起头,眼神还是往下瞟着,避讳着安贵妃的目光。
直视妃子是十分失礼的事情,上一世的自己便是莽撞地对上了宋贵妃的眼,被她的婢子责骂了一番。
宋贵妃在青黎的脸上细细端详着,她的目光平静,且带着一丝慵懒,但在突然的一瞬间,她的眸子却散发出了一丝柔情,只是一瞬,又恢复成了之前平静的模样。
这是青安言的侄女,倒是和他有几分相像。
这要说起来,她在这小女孩年幼时,她还曾亲手抱过她呢。
当时青安言的二哥刚得了这个侄女,青安言喜欢的不得了,便特地将她带到自己面前炫耀了一番,还说是,以后也要和她生一个这么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都是往事了。
安贵妃眼睫微垂,“如此出尘,和你那娘亲一样。”
“谢娘娘夸奖。”青黎低下头,行了一个宫礼。
“倒是个懂规矩的,”安贵妃大袖一挥,“赏。”
“丝雨,将本宫那套玲珑点翠滕花银簪拿来。”
名唤丝雨的宫女听了这话,表情一顿,“是。”
“这套簪子是本宫还未入宫时常戴的,如今年岁大了,带不得那玩意,就将它赏给你吧,毕竟这簪子落在你头上,才不会遭埋没了。”
青黎也并未推辞,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在等候宫女去拿簪子的途中,安贵妃又与青黎聊了许多。
但大多都是询问青黎家中可安好,宫外又有哪些新鲜事,待宫女将那套簪子拿过来后,青黎行礼便准备告退了。
“对了。”安贵妃叫住青黎,“那簪子是看你长得秀美才赐给你的,你回去后可莫要将那簪子供起来,赏给你就是给你戴的,若是供着,反而让它蒙了尘。”
这番话语,倒显得安贵妃十分爱惜她那套簪子,想送给能戴上她的人。
此举难免有些骄纵和傲气,倒是极其符合她宠妃的身份。
上一世,安贵妃同样送了这簪子给青黎,但青黎知道,安贵妃并不骄纵,这套簪子本就是她三叔送给安贵妃的。
安贵妃此举,也只是为了物归原主罢了。
“是。”青黎应下,便缓步走出八角亭。
宫宴结束了,青家众人一同回府,一到府中,青黎便拉着父亲来到书房。
“今日居月杉同我说,父亲此次征战,是用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杀了敌国的将领,这是怎么一回事?”
青安之眉头一皱,“她当真是这么说?”
“当真,父亲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自然不会,”青安之厉声道,“也不知那居丰羽是从哪听来的谣言,战场上的事,又有什么正当不正当的手段。”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堂堂一国将领,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犯迷糊,会不会是父亲的什么举动,让他误会了什么?”
“不知,但若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就对我起了杀心,显然是不够的,一个人若想要害你,自然有无数种办法诋毁你。此事为父暂且没有眉目,只有先记下,再细细观察。”
“也只能如此。”青黎道,“今日与居将军这番接触,只能看出他是个明辨是非之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他竟然如此包藏祸心,为了自己的前途,不惜伤人性命。”
“官场上,多得是这些虚与委蛇之人,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对了,上次你找为父要的暗卫,为父已为你准备妥当,待会用过膳后,我便让他们去你房间寻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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