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知道郝健。
只见其双手紧紧握着包扎着白条的长刀柄上,刀锋移至眉心处,直竖。
此谓:以刀正眼!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无比,长刀蓦地出现一股庞大的刀气,涌向郝健。
他的呼吸也变得均匀而绵长,刹那间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中,杀气凛然。
“有点门道!不过,这点门道就想来中土撒野……你果然是活腻歪了呀!”郝健好整以暇的抬起赤剑,冷笑道。
“狂妄!这就让你见识一下‘新阴流的幻刀十二段法’!”
话音未落,蒙面人便忽然出手,长刀斩出一片冷冽的寒光,如同炫目的电光,迅疾无比的斩向郝健。
郝健冷笑之中,手中赤剑倏的探出,月光之下亮起了一片红霞……
刹那间,秦淮河上,方圆十丈内的灯火瞬间熄灭,寂然无声。
“当!”
一声刀剑相击之后,灯火复明之时,东瀛刀客提着长刀,站在船头,如同定格。
郝健赤剑归鞘,昂然而立。
忽然,东瀛刀客脸上的黑布分成两半,飘落河中,露出了一张冷酷的脸庞。
“好剑法!我叫泉一郎,你不要忘记了!”
说着,他倏的踏前一步,长刀再次卷起无穷狂飙,斩向郝健。
这一刀斩出之际,泉一郎脸上汗珠涔涔而下,双脚踏着奇异的犹如魔鬼的步伐,一道道脚步之音犹如擂鼓一般直冲人的心灵。
郝健冷然道:“雕虫小技!”
只见泉一郎忽然跃起高空,手中长刀化作一道厉芒,划破了幽暗的虚空,直劈向郝健的额头。
郝健身影一晃,于船头拖出一串残影,亦是直冲泉一郎。
“当!”
又是一声金铁交鸣之音,两人的身影交错而过。
红光与厉芒消失,泉一郎站在郝健先前的位置,而郝健则站在了泉一郎的位置,分毫不差的互换位置。
泉一郎脸上浮现敬意,“不愧是与覆雨剑齐名的强者,本人输的心服口服!只恨我无缘看到水月大宗与你决战的情景了……”
说着,他眉心浮现一点红,血迹顺着额头向下流,经过鼻梁,流过人中,自下颌处滴落甲板。
“水月大宗……乃本国第一刀法……”
还未说完,泉一郎便倒向河中,当场身亡。
秦淮河上,人们目睹这一场战斗,一个个鸦雀无声。
郝健收剑回鞘,淡淡道:“我早说了……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水月大宗?等你好久了……梦瑶,走了!”
大笑之中,他腾空而起,身影跨过了十几丈的河面,只在对岸一点,再度消失无踪。
秦梦瑶微微一笑,紧跟而去。
一众秦淮河上客目瞪口呆……
怜秀秀倚在画舫门旁,看着这一幕,忽然握紧了手中的谱子。
……
玄武湖东的一座古刹中,一个灰袍僧人对着门口,盘坐于大殿中,静谧无比。
他的光头上烙着戒疤,一双眼睛平静而又幽远,看上去很年轻,却又像已经活了数十载岁月一般,不乏沧桑。
“见过禅主。”秦梦瑶的声音传来。
灰袍僧人微微一笑,“梦瑶,你回来了。”
秦梦瑶盘坐于灰袍僧人面前的坐垫上,注视着这位算是半个师父的老僧。
净念禅宗之主,了尽。
“禅主,您有事找我?”秦梦瑶平静道。
了尽仔细的看了看秦梦瑶,忽然道:“梦瑶,你下山这段时间,好像有些变化。”
秦梦瑶那超绝尘世的玉容上浮现出一抹歉然。
“梦瑶,从你现在的眼神中,了尽看到了七情六欲。”
秦梦瑶幽幽道:“禅主慧眼如炬,梦瑶的确遇到了情欲难关。”
了尽默然。
“禅主,你是否不同意梦瑶的选择?”
了尽禅主沉思了片刻,并没有直接回答秦梦瑶的问题,转而道:“当年,你携令师手谕来见我,其中内容,贫僧知你一直好奇,却一直未曾告诉你。不过,现在却很想说给你听,你便会明白了尽此刻的心情。”
“恩师何言?”秦梦瑶急忙道。
“静庵于信中言,梦瑶之资质、慧根皆超越了历代静斋祖师,甚至独步两大圣地!所以,我们只能引导,而不能强加己见于你。因此,了尽任由梦瑶你翻阅宗内典籍,只有当你来问了尽时,我才竭尽所能引导你,但主要还是靠你自由发挥,只有如此,才能培养出将来足以抗衡庞斑的绝世之才!这……便是静庵的胸襟和眼光……所以,即便动情,了尽也不会干涉。”了尽禅主平静道。
秦梦瑶眼里闪烁着泪光,许久才道:“多谢禅主,多谢恩师。”
了尽颔首道:“不过,了尽必须提醒梦瑶,除了已经仙逝的静庵以及现在的这个人,梦瑶再不可因第三个人动摇情绪,否则,必然深陷情劫,万劫不复,永远再没有机会得窥天道。”
秦梦瑶心中一颤,应道:“禅主,梦瑶谨记。”
……
客栈中,郝健盘坐于床上,膝上交错放着鹰刀赤剑。
双眸微闭,心神沉于心灵大海之中,默默的感受着心灵深处的奥秘。
今天,刚踏进金陵,郝健便再次若有若无的感受到了活佛鹰缘的精神联系……
并没有碰面,但郝健很确定,无论是他自己还是藏在宫中的鹰缘,绝对都感应到了彼此。
很玄妙的感觉,但绝不是幻觉。
“鹰缘活佛……”
郝健倏的睁开了双眼,目光看向窗外的虚空。
沉思了片刻,他喃喃自语道:“来都来了,又岂能心有所忌而不敢见!”
念头既定,郝健便负着刀剑,从客栈中飘然而出,径直向着皇城而去。
对于大明皇宫以及宫内的朱元璋,郝健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他穿过了皇城,直达后宫林木深处。
站在山脚下,郝健抬头便能看到隐藏在夜幕中的一个小小村落。
郝健心中低语道:“终于,要见面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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