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的一贫如洗,在京城权贵圈里,算不得什么秘密。
为了生活,私底下总要找着出路,赚些嚼用。
安郡王第一次来时,南宴就已经收到了饕宴楼送来的消息。
言明安郡王私下做的是棉花生意,可存放在饕宴楼仓库的棉花,里面包裹的却是茶叶与粮草。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更有意思的是,饕宴楼不久前还接了西凰的一单生意。
存放的也是茶叶与粮草。
安郡王去取货的那天,西凰的粮草与茶叶,好巧不巧的丢失了。
虽然数量上,同安郡王所存放的对不上,却还是难免惹人怀疑。
饕宴楼虽提供仓库给各国人存放物品,却从来不插手干预看管之事。
出了这样的纰漏,西凰哪怕有再多的不满,也怨怪不到饕宴楼头上。
这都是一开始承租时,就说好的。
可偏偏,西凰负责此次存放的人,死咬着饕宴楼不放,非要饕宴楼给个说法……
更巧的是,这消息才送到她手里没多久,安郡王就过来了。
一开口,说的也是饕宴楼之事。
巧合自然是巧合的。
可太多的巧合放到一起,就不见得真是巧合了。
南宴慢慢嘬着茶,目光有一下没一下的,打量着安郡王。
“郡王看来是还没有想好,既如此……”
她慢吞吞的开口,不冷不热的语气,反倒让人毛骨悚然,压力剧增。
安郡王以为她又要端茶送客,连忙开口道:“求南姑娘救我一命!”
话一说出口,他就知道此事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哪怕现在不确定顾柔那边的戏台子,到底有没有搭稳当,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在上面继续唱下去了。
他快速说明了货物存放在饕宴楼,却无端卷入西凰粮草丢失一案中的事情。
“……我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去偷盗西凰粮草,得罪西凰。”
安郡王声音微微泛哑:“可如今,西凰盯死要饕宴楼与我给个说法,我损失些货物也没什么,就怕他们狮子大开口,借此事儿讹诈大靖赔偿……”
到时,他那位好爹爹,怕是会迫不及待的,找由头贬斥了他。
这什么狗屁爵位,他倒是不在乎。
反正也没有几个钱拿……可就这样遂了那人的意,他也是不甘的。
何况,他也不想白白做了别人的棋子,给人做好了嫁衣裳,自己却要赔上性命。
“安郡王既然没有参与其中,西凰总不能死皮赖脸的,硬把这盆脏水,往郡王身上泼。”南宴神色淡淡,配合着人继续往下演戏。
“南姑娘有所不知,此事牵扯到了太子殿下……”安郡王咽了下唾沫,把早就编排好的字词说了出来。
南宴眉梢轻挑。
原来重头戏在这儿呢……
“哦?”她神色未变,依旧是淡淡的没有情绪:“此话怎讲?”
“西凰负责此次存放的管事说……这些粮草与茶叶,是殿下购买的。”
安郡王压下心头的慌乱:“如今货物在一向管理严密的饕宴楼丢失,却又巧遇我的货物有异,他们很难不怀疑,此事是我们兄弟二人,与饕宴楼联手黑吃黑了他们西凰……”
他说到“兄弟二人”时,适当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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