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戟皱眉欲拦,南宴抬起食指放在嘴边:“别吵,你打不过我的。”
戊戟脸色一黑。
“你家殿下也不会允许你对我动手的,你要是不听话,小心他醒后知道,扒掉你一层皮。”
南宴微微笑了笑,无视戊戟更黑了一个色号的脸,在院中好几个持刀握剑,面目不善之人的注视下,坦然走向正屋。
屋里头的陈设,简单到一目了然。
她很快就找到了记忆中的那个人。
此刻,他正满面潮红,搭着一条半旧不新的被子,时不时牙关打颤,为了避免碰到身上的伤,侧趴在床上。
这就是她的未婚夫,准废太子司予白。
戊戟追着进来,当即就要冷嘲热讽。
见南宴从竹筐里拿出酒坛子和金疮药,又硬生生的闭了嘴。
她的动作很快,快到戊戟还在纠结要不要把人赶出去,只留下那看起来就很不错的金疮药和烈酒……她就已经将司予白扒了个精光。
“你果然不知廉耻!”戊戟骂了一句,就要上前去给司予白遮盖身体。
南宴头都未回,专心的给人清理伤口,上药,又用烈酒在几处反复擦拭降温。
“不然呢?看着他发热致死,还是看他伤口溃烂致死?”她动作算不上轻柔,甚至还时不时故意的,蹭一点烈酒在他伤口上。
她没想过自己会重生。
在府中浑浑噩噩了好几天,直到今天程氏上门,让她意识到,时间已经到了司予白第一次被废……
说实话,在司予白没有提出退婚之前,她对这个早早就圣旨赐婚的未婚夫,是有些朦胧爱意的。
退婚事件之后,她就不喜欢司予白了。
这完全是个动不动就闹脾气、耍性子,做事全凭喜好,甚至一意孤行的偏执男人。
她觉得这样的男子,实在没有什么担当,也不知道宫中那位是怎么想的,偏要将这人立为太子,还早早就给他们二人定了亲。
司予白约摸也不大喜欢她,还想要报复她。
所以才会在与她交换了庚贴,内务府已经在与侯府开始走议亲的流程了,他却突然当朝提出悔婚。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他顶撞君父,甚至以死相逼,还扬言不退婚就要造反,连龙袍他都准备好了……像个傻子一样。
偏乾元帝让亲卫去东宫搜查,还真就搜查到了那些大逆不道的物件。
满朝文武都在看着,若不处置了人,也实在说不过去。
废储的文书虽然被乾元帝暂时压着,没有昭告天下,却也差不多人尽皆知了。
司予白也是因此,被打了八十廷杖,驱逐出宫。
来此之前,她甚至也想过,不如干脆就让这人疼死烧死在这儿算了……
也算是成全了他不想同自己成婚的心。
只是想到前世的一些事情,到底还是没有狠的下来心。
有句话不是说嘛,一个人即使被所有人说不好,但他对你好了,你就得承认他好。
司予白,就是那个她得承认他好的人。
这个别扭的傻子,明明爱她爱到不顾一切,却死要面子的,在她面前做出一副我厌恶你的样子……也不知道图什么。
如果没重来一世,她当真烦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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