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不作美,赶路的第一天傍晚就遇到了雨。
因为限十日内抵达,违令者斩,延期者斩。所以他们走的路不是平坦官道,而是翻山越岭的山间小道。
因为下雨,路上泥泞不堪,又湿又滑。
王富贵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条麻绳,系在腰上,“来,都绑腰上,我走前面,你们抓稳绳子,如果摔下去,脑浆都能崩出来。”
薛软玉站在山道上,左边是山体,右边是随时都会掉下去几粒碎石的深谷。往下觑一眼,底下枝叶繁茂,看不出有多深。
李狗蛋接过绳子便如获至宝地绑在腰上,王富贵瞥见他绑的什么玩意儿后,登时不客气地给他脑瓜来了一下,“笨蛋,你那是活结!”
说罢,亲自上前给他示范怎么绑。
“那这样绑成死结,一会儿下山了怎么解开?”李狗蛋问得天真。
“我有刀,当然是割开啊。”王富贵绑完了,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李狗蛋微愣,安全感才刚来一会儿,就又飞走了。
薛软玉也有刀。
所以在王富贵将绳子递给她的时候,她才会不犹豫地绑上。
“队长,如果我摔倒了,掉了下去,你就会毫不犹豫地割断绳子嘛?”
三个人表面上看已经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走了两步,李富贵没忍住弱弱地开口问。
“不会。”王富贵回答得斩钉截铁。
李狗蛋顿时热泪盈眶,感动道:“队长,我就知道你……”
“我会犹豫一下,然后再割。”
李狗蛋内心:……!当我没说!!
听着他们的对话,薛软玉没忍住抿唇笑了一下。
“所以你们每一步都要踩稳了,全神贯注,绝对不能放松大意。”他吆喝了一句,趁机从兜里摸出烟嘴嘬了一口。
薛软玉轻笑着,目光无意瞥见王富贵拿烟嘴的手。袖子往下掉了一截,露出手腕上隐隐约约的一小块印记。
有大概指甲盖那么大小,绝对不是胎记。
她微微眯眼,还想再仔细看时,王富贵已经迅速嘬完了两口,重新把烟嘴塞回了兜里。
这座山并不算太高,一路有惊无险,他们也算是赶在天黑之前下了山。
“找个空阔的地方,咱们把帐篷搭上!”王富贵低头又是在包里一阵翻找。
薛软玉闻言,从裤兜里摸出刀片,正要割断绳子。
“诶住手!”
薛软玉没割下去,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王富贵,不解地眨了眨眼。
“前面还有一座大山!秋雨连绵,这绳子保不准还有用,你割了咱们用啥?还有,你小子看着柔柔弱弱的,居然还能想到随身带着刀。”
薛软玉尴尬地笑了笑,收回刀片。
其实在她一番乔装后,她现在的样子真不柔弱,只是王富贵太魁梧了而已。
“那我们就这样连着吗?会不会不太方便?”李狗蛋问道。
“方便重要还是命重要?”王富贵正在抖开帐篷,听见他问,毫不留情地反问。
李狗蛋怂得很干脆,“命。”
薛软玉看着王富贵手中的那个帐篷,渐渐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事。
他们三个,不会要挤一个帐篷吧?
“薛玉是吧?愣着干嘛?进来啊!”王富贵催促着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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