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小茶气的背过身去,抱臂倚门,只留下一个圆鼓鼓的背影。
周远之微微叹了口气,进了书房坐下,抬手示意小茶进来顺便把门关上。
“之前你给了我一封信,但是有些事情没有说清楚,今天我想问问你。”
严肃的语气,让小茶也不由得认真起来,端正坐姿,双手乖巧的放在膝上:“知无不言。”
“我要知道,你是什么人,这封信是怎么来的,把这封信交给你的人还留下了什么话。”
“我是一名在江湖上送信讨生活的信差。青州巡抚程大人和我有些渊源,数月前他派人找到我,说有事相求...”
小茶想到那日的情形,眸光渐渐黯淡了下去。
那是一个乌云蔽月的夜晚,刚刚上任一年的青州巡抚趁着月色进入了一家不起眼的药铺。
在他到来之前,后院已经坐了一个穿着红黑相间色斗篷的人。
那人戴着帽兜,完全遮住了面庞,斗篷也遮住了身形,使得巡抚大人根本辨不清来者的性别和身份。
他试探着开口:“小茶?”
随着巡抚出声,那人偏头看过来,半张面孔被阴影遮住显得有些阴郁。
不过当她看到来人弯了唇角时,阴郁散去,美丽的面孔顿时生动起来:“许久不见,栾大人。”
两人在清凉的月光下把酒相谈,小茶捻着酒杯偏头说:“栾大人不如以前洒脱了。”
栾乐安苦笑一声,晃了晃头感叹道:“已经成家立业,洒脱不起来了。”
小茶眸子垂下去,似乎有些同情他:“想当初我初次见你,何等潇洒的一个浪荡公子。”
听了‘浪荡’两个字,栾乐安不由得笑出声来,似是也想起了曾经打马桥上过,满楼红袖招的少年时。
只是去年中了举,洞房花烛后来到这青州地界做巡抚,一切的美好戛然而止。
栾乐安垂了眼睫盯着杯盏里的琼浆:“小茶,你我相识该有四年了吧。”
“四年半。”
“这四年的交情能不能让你替我送一封信?”
小茶好似没听出他话里的郑重,她只是笑了笑:“什么信?”
问题出口之后没有立刻得到回答。
问的人不急,回答的人也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回答。
他不确定说出来之后,小茶还会不会为他送这封信。
倒是送信的本人很淡定,饮尽杯中酒后笑着看过来:“但说无妨。”
又沉默片刻,栾乐安才转过头来,朝着她无奈一笑:“一封、可能会让你在途中丧命的绝笔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