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一顿。

它没想到这个修士还能回话，而且不知是在说什么。

它当然不知道，凌云指的是早就选择自主昏睡过去的李贺。

“呵，哪怕装作镇定，你也活不下去了，可悲啊可悲。”它叫道。

“我在想，你这种声音，很适合待会儿惨叫。”凌云的头骨只剩下斜半截，然而还在开口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可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声音刚大笑起来，突然就转变成一连串的惊叫。

凌云坠入的深渊绽出无数裂纹。不止如此，整个天地都在碎裂，露出了外面的世界——

也是一驾飞舟，只是已坠入了地面上。

本来在此准备收割成果的虎心抱紧了头，浑身不住冒下冷汗。他对面，蓝清怜半跪在地上，血顺着破裂的裙子裂口处流下。

他本已胜券在握，怎会发生这种事？

虎心脸上青筋浮出。

他早就盯上了星月宗这伙历练弟子，派出一名魔修吸引他们的精力，自己趁机散布惑人心神的无色无味毒气。

那伙人果然都注意魔修了，吸入毒气也没察觉出不对来，除了不知为什么只知道打牌的怪人，但修为也不高，很轻易就击晕了。

只要被毒气控制，区区筑基期修士都会深陷入他创造的幻境中，最终神识被幻境抹杀，更不用说炼气期了，他都不必在意这种低等修士。

纵使那炼气境修士是原筑基燃烧修为而来，也只有短期的实力增强，不足为惧。

之后也有变故发生，领头的蓝清怜不过数息就醒过来，让他费了番周折才打到动弹不得。吸入毒气的修士就算醒过来，也难以集中心神，一身实力有大半都发挥不出来，就是这蓝清怜强得离谱了，甚至得靠控制她的同伴制服她。

至此，他就该完事了！

可是，那个炼气境修士究竟做了什么？

轻微的声响忽起，让他瞪大眼睛。

飞舟上还醒着的本该只有他和蓝清怜二人，此时却出现了第三者，如闲庭散步般到了蓝清怜身旁。

正是那个炼气境弟子！

“你是何人！竟然插手此事！又究竟做了什么？”虎心大吼道。

他已认定，这个弟子绝对有蹊跷，怎么可能仅仅是星月宗一普通弟子？

有些憔悴的蓝清怜听到这一声，也十分惊讶，侧过了脸。

凌云双手抱臂，一言不发。

问他做了什么？他行事看似直接，实则早已算计过，这种情形早在考虑的可能之中。

他以神识的形式存在，毒气怎么会对他起效？

反而，他能够感应到在众人心中展开的幻境源头，并将一点点神识输送过去，反向攻击对方的神识。

对方把心神集中在幻境上，正好没有多少戒备，只要一直吸引对方的注意，就能偷偷攻破他的精神。

虎心此刻头痛欲裂，只觉自身神识如一团乱麻，脸色苍白无比。

“……我定要你付出代价！”他低吼一声，一只手捏碎了什么，褐色的气体从他掌心中涌出，笼罩了他。

凌云望向蓝清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