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多违反常理的事情摆在你面前,并且所有人都认为你不正常的时候,大概你是真的疯了;
即便没疯,无限的自我怀疑也会让你马上疯掉;
倘若你始终坚信自己,或许,有一定概率你会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个。
——顿牛斯坦·鲁树。
沈凌盯着这段文字反复默读数遍,将书合上,目光坚定:我就是那‘一定概率’!
“沈凌,该吃药了。”一个白衣护士走来。
“哦。”
沈凌从对方手上接过水杯和瓶盖,仰头将瓶盖中的两颗胶囊倒入口中,就着水吞下。
“谢谢,我去下会棋。”
“真是的,天这么冷还非得在外面下,去吧,别待太久。”
“好。”
天空阴沉。
呼啸的寒风打着旋儿,带着蒙蒙细雨将枯黄的梧桐叶卷落,地面上的青草顶着湿润,骄傲地绽放着绿意。
亭子里,穿蓝白条纹病号服的中年男子看见沈凌走来,大声叫到:“快点,磨磨唧唧!”
沈凌走到他对面坐下,笑道:“让你一个炮。”
“不用!今天杀你个片甲不留!”
五分钟后,中年男子哆嗦着嘴唇用力拍下一颗棋子,“将军!”
沈凌微微一笑,跳‘马’轻松化解,“黄哥,你冷怎么不多穿一点?”
“冷能让大脑保持思路清晰,不然下不赢你,你呢,不冷吗?”
“我里面穿了保暖内衣。”
“……“中年男子抬头,沉默了一下,牙齿打颤道,“不早说!害老子瞎较劲,再将!”
“我以为你知道。”
“我特娘的就不懂了,为什么那些女人穿丝袜都不冷,我们要是那么穿,怕是鸡儿都要缩到肚子里去!”
“实际上她们也冷。有实验数据表明,下肢表皮温度随着所穿打底裤的材质和厚度变化而发生明显变化。
一般而言,女性打底裤确实要比男性穿普通两条裤子更加保暖。
但若只穿一条丝袜的话,要么是不畏严寒的勇士,要么就是天天坐车上下班的土豪,出现在寒冷室外的时间比较少。”
“是这样吗?诶,听说你是大学生,一定很聪明吧,考你一个脑筋急转弯。”
“你说。”
“我朋友姓黄,他老婆姓马,为什么生出来的儿子姓李?”
沈凌沉吟两秒,不确定道:“因为,皇家马德里?”
中年男子微微一愕,然后捏着一颗‘炮’不断拍着石桌,“哈哈哈~黄加马得李!你要笑死老子吗!”
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最后他表情狰狞,五官变得扭曲,舔着发青的嘴唇道:“看来你这个大学生有水分啊,因为,特娘的隔壁住户姓李啊!哈哈哈……”
沈凌抿唇,认真点了点头,问:“所以,他们一家是不是你杀的?”
……
不远处走廊上,裴夏紧了紧风衣衣领,将目光从下棋说笑的两人身上收回。
在她转身离开的同时,沈凌偏头看了过去。
石桌下面,他左手将两颗胶囊一一捏开,粉末簌簌飘落,随后不动声色地把胶囊壳塞进口中。
~~~~~~
办公楼二楼,院长办公室。
裴夏敲了敲了半掩的红漆木门,径直推开进去,“杨老师。”
坐在办公桌前是一个头发发白的老者,正埋头入神地写着什么。
听到招呼声,他一丝不苟地放下钢笔,眼镜摘下,然后起身从后面的书架上翻出一个档案袋递给走上前的裴夏。
“这是他最新的病历,人你见过了,觉得怎么样?”
“看起来还算正常。”
裴夏打开档案袋。
基本信息——
患者:沈凌,男,24岁,未婚,生父母未知……因幻想误杀女友于2022年4月17日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