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泽应付着几个相识的外宗修士,所以出戏楼走没几步,徐苒先注意到了人们的异样。
三五成群,仿佛都在看什么东西。
徐苒受好奇心驱使,冲身边熟人稍一示意,也凑了过去。
她发现人们在看的是一张张小纸条,上边写着空明谷隐瞒空明术高致死率、高风险的事实。
徐苒越看越震惊,想看得仔细些,但周围人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稍后,徐冉自己在靠街口店铺的柱子上发现一张,才避免了在人堆里拥挤。
【……余家村闹出几十条人命的魇鬼即是出自空明谷,如有质疑,不妨去问空明谷,近来失踪的弟子,是不是因魇鬼而死。】
这是纸条末尾的几句。
看得出,话是说给徐苒这样的看客的。
空明谷做下腌臜事,试图粉饰太平,写纸条的人拿反话给人们看,不用想,效果会比平铺直叙好得多。
“损人利己吗?”
徐苒不同情空明谷,也不觉得这个揭露空明谷黑料的人有多么绝。
有欲望,抹不掉的黑暗会一直存在。
今儿空明谷遭了殃,连代表性都不具备。
这里边儿最值得看重的就是利益关系,譬如写纸条的人,他或他们,能从揭露空明谷一事中得到什么好处。
徐苒这边想了不少,李宗泽也因为身边人捡到纸条,得知了空明谷的丑事。
“师妹,空明谷这档子事,你怎么看?”
“咎由自取不过。”
徐苒收起纸条,警惕地环顾四处,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人,方才和李宗泽边走边聊。
“空明谷最拿得出手的功法给人曝出是半吊子货,那么些人在不知情,甚至误判病因的情况下丧命,这没什么好说……倘若中州修士们能忍得了空明谷强压事态,那可真应了纸条上的话了。”
“是啊,一石激起千层浪,空明谷压不住公愤,这事儿就不算完。”
说着,李宗泽不禁唏嘘:“空明谷只怕做梦都想不到有人敢这么开罪他们……”
徐苒、李宗泽来时空明谷尚且是一流大宗门,一场讨贼会,谁能想到空明谷直接给人“一脚”踏到沟底,成了谈资?
要说写纸条的也真是个人才,小小的一闹,比带千八百人打上空明谷都让他们肝儿疼。
“我们去瞧热闹,还是就此回去?”
李宗泽几乎不假思索:“不看热闹也不能这么回去,否则不是白白出来一趟?”
徐苒心知他要留在外边,好眠花宿柳。
不过他是不是出去嫖,和徐苒没多大关系,迟归一段时间不碍事。
“这样的话,抓紧动身去往空明谷一带好了,应该也会有别的修士过去。”
徐苒说要动身,李宗泽犯了难。
前两天好事都因为拥翠楼的头牌姑娘在接客没成,他说好要今晚要光顾,总不能和徐苒直说他要去招嫖,今儿无论如何不能走吧?
李宗泽不怕他在徐苒心中的形象受损,反正他没什么再能损的。
就是很担心他的事迹经徐苒传回宗门,他要受师长严责,严重了要被关禁闭。
两个月的禁闭期,比阉了他都难受……
师父可是明白地同他说过了,他要敢打门下女弟子的主意,腿给他打断,接好再打断,如此反复。
故那两个月,意味着李宗泽无处找乐子。
“你不会晚上还要去嫖吧?”
李宗泽尴尬一笑,想法不言而喻。
徐苒无语。
过了好一会儿,徐苒表示再逗留禹城一晚也无所谓。
李宗泽歉道:“个人有个人的生性,我这人没救了~多谢师妹能谅解!”
“可别——师兄你不怕哪天落了把柄给人家,就请随意,我是不会回宗门饶舌多嘴的。”
面对一个大姑娘,还是师妹的身份,李宗泽有话也张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