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我该道一声‘前辈’的。”

“得了，都到这儿了，你出来说罢。”许冬不想就自己的底细多说下去。

借李二青的身体，魇鬼缓步走进文小鸢、许冬视线。

寄主身上除了有些瘀斑，基本完好。

两眼猩红，面色惨白，是为魇鬼附身的征兆之二。

“再问一个问题——你觉得彭胜首创的‘空明术’，有没有改进的余地？”

魇鬼苦笑着摊手：“彭胜及其后人没有一个不想找到消除‘空明术’弊病的办法，他们苦求无果，我就更……”

“倒也是，可怜空明谷的历代弟子了，死得不明不白……”

文小鸢压根儿没法儿像许冬似的拿魇鬼看作一个人，于是文小鸢心道：你疯了？魇鬼也能随便信？

许冬笑问（仅文小鸢可以听到）：“我不也曾是一把剑？”

文小鸢：不一样……它诞生自空明谷谷主的人性暗面，别说它不害人，能不能真的不对我们下手都是两说！

“我倒觉得它有些话说出来还是中听的，你别看有些人披着一副大好皮囊，实际上不见得比魇鬼强。”

文小鸢提出不能留魇鬼在身边，没打算让步，也不想理喻许冬。

留魇鬼，与养痈为患无异。

许冬一时有些头痛，但还是告诉魇鬼：“不出意外，空明谷的人今儿日间随时会来，这是你我都不想见到的。你前边说的我照做固然好，可诸多不便……所以我想我们就此两散，落个干脆。”

“求之不得……”

许冬要文小鸢撕下门口的符纸，放出了魇鬼。

“记得往山里跑，这边送你两张地图，以免你跟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话罢，许冬真的丢给魇鬼两卷地图。

魇鬼接过地图，边走边朗声道：“姑娘，你男人有魄力，比中州的修士可强多了……”

翻过去墙，文小鸢以为魇鬼会迫不及待地溜掉，哪知它又十分感激地谢许冬。

“假惺惺……”

文小鸢话音未落，墙那边传来一声惨叫，紧跟着许冬催她快追。

文小鸢顾不得多想，飞身跃过墙头，铆足劲儿借向下的坠力将降魔杵捅向魇鬼。

魇鬼没想到许冬连鬼都骗，愤懑之余又不敢接文小鸢的招儿，被迫用肉身抗下了一杵，然后一爪往文小鸢面门抓去。

一个尽得先机，一个仓皇回击，结果就是魇鬼都没碰到文小鸢衣角，便遭宝衣形态的许冬刺伤。

要说护身宝衣的短板，那真是十个指头道不完。

但在抵御妖邪这方面，护身宝衣是目前许冬掌握的所有形态中最拔尖儿的。

“再打！”

文小鸢一点不含糊，降魔杵舞得虎虎生风。

眼看魇鬼捂着手怯意已生，几番躲避，又挨了一下儿，肩胛骨的伤处往外冒着黑气。

它竟扔下寄主，露出原体，灰溜溜地跑路。

“算了，到此为止。”

“他跑了！”

许冬宽慰道：“我们做了力所能及的，对得起自己即可，再追……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