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远处的海平面上一轮红日缓缓浮出为这个寒冷的春天增添了一丝暖意。
玄钟守御千户衙署。
此时的千户所衙署内,军士们纷纷开始忙碌了起来,做饭的做饭劈材的劈材,该挑水的挑水,该喂马的喂马,一切都井井有条……
看着眼前这些本该是上阵杀敌的军士现在却在挑水劈材,洗衣做饭,张衡就十分无奈,甚至其中有数个百户长和数十个总旗,可想而知他的老爹是有多狠……
一刻钟后,丰盛的早餐便摆放着了大厅之内的饭桌之上,五菜一汤有鱼有肉看着就十分可口。
上菜之人也是咽了咽口水似乎已经许久没有沾荤腥了。
后院……
“千户大人,早饭已经备好了可以去吃饭了”
寻声望去,一个身穿粗布衣的老者正在其后喊道,此人正是左千户管军郭青松。
“嗯”张衡应了一声后便朝着饭厅走去。
“你等会儿把人都召集一下,午时全部到前院集合,我有话要说”。
郭青松听罢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这个刚上任的小千户有什么可说的,不过脸上没有露出其他神色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回到餐厅,张衡见张谦依然没有出来吃饭不禁摇了摇头,看来父亲的死对他的打击实在是有些太大。
吃完早饭后,张衡便离开了餐厅,朝着某间厢房走去。
……
厢房房门“嘎吱”一声被轻轻推开,张衡迈步便走了进去。
厢房内颇为敞亮,各色家具十分齐全,尤其是靠墙处那九尺高的书架更是引人注目。
书架前摆放着一张宽大的书桌,其上文房四宝和各种古籍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书桌之上一双小手正徐徐的翻动着桌上的一本古书,古书之上印有“尚书”二字。
虽然手在翻动着书籍可是眼睛却木讷空洞,明显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听到房门被推开,正在低头翻阅书籍的张谦连忙合上书本起身离开了书桌三两步便迎向了张谦,微微一颔首轻声道:“兄长”。
张谦虽然只有十二岁,但他六岁便开始读书写字,七岁便进入私塾读书,十一岁便已经是秀才。
书院里的教书先生都夸其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如此年纪便已是秀才,在镇海卫甚至是福建都司,都算得上独一份儿了,因此张谦这个福建都司最年轻的秀才那可是早已出了名。
至于张衡~说来惭愧,也不知道是不是天赋点全点力量了,跟着学了好些年结果连字都还没有认全,更别遑论其它了。
不过好在读书不行练武倒是一个好坯子,身手矫健舞刀弄枪颇有天赋,而且还透着一股子狠劲儿,是个当兵的料!
张衡上前拍了拍张谦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少倾,不要太过悲伤,人终有一死只是早晚的事,你这样颓废下去可不行啊”。
“唉!道理我都懂,只是做为人子却未尽到孝道实在羞愧!”张谦面露苦笑有气无力的叹道。
“可还曾记得父亲临终前的对你所说的遗言吗”?张衡声音低沉,双目紧紧的盯着张谦询问道。
被张衡用如此目光的盯着,张谦只觉后背一阵发麻,不知为何竟然莫名生出了心虚的感觉。
“当然记得,父亲让我用功读书考取功名,希望我能脱离军籍做一个文官”张谦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由于大明军户都是世袭制,所以只要出生于军户那你这一辈子就只能操练守卫或者屯田种地,便在无其他。
虽说张家世袭的是正五品千户,但是由于武官地位普遍较低,一个七品知县就能指着鼻子骂他这个五品千户了,甚至就连身为三品武官卫指挥使都不能在其讨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