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小河的上游空无一人，四个人都把鞋袜脱了脚支进波光粼粼的河水当中。

鱼儿轻轻碰着小月亮的脚丫子，传来喜悦的情绪。

小月亮略有些惊奇她竟然能感知到这些鱼的情绪，很快又释然下来。

都说了她是个打两份工的神，身兼光明神和水神的神职，系统之拿走了光明神之力，没有拿走水神的。准确的来说是河神，小月亮突然有了一丝明悟，不知道她算不算是这条河的河神。

她抛入一片树叶，树叶落在流水当中漾起小小的水波，阿澜注意到她的动作，凝神盯着她。小月亮也注意到他的视线，瞥他一眼笑了笑然后去盯着河里那片树叶，她把手压在绵软的草地上，好似自己只是随意为之。

阿澜也顺着她的视线去看那片平平无奇的柳树叶，那片叶子随着流水飘向下游，然后突然沉底。

小月亮压在草地上的手突然感觉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放下袖子摸了摸，确定是三片叶子，入手的质感都不一样。

她在心里问自己：你掉的是这个金叶子，还是这个银叶子，还是这片平平无奇的普通绿叶子。

她亦在心底回答：都是我的。

然后她就成功拥有了三片金，银，普通叶子。小月亮将那片普通叶子留在原地，剩下两片值钱的在手中合拢，一并塞进自己的腰带里。好似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小动作，包括直播间也包括系统。直播间正感慨着乡村的山清水秀，系统惯例沉默。

小月亮有些可惜，她现在无依无靠的就算拿出这两片叶子也不好解释缘由，稍有不慎就会像阿澜一样被人抢劫。

对了，小月亮突然想起上回阿澜把那些抢他玉佩的人打的落花流水，或许可以和他一起偷偷去把金叶子卖了贴补家用。前提是阿澜要守口如瓶，而且她没有储物空间，又得和阿娘解释银子是怎么来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暂时没有着急花钱的地方。小月亮心态很好，反正不急，知道自己河神的神力还在使得她突然无谓了起来，一下一下的踢着河里的鱼，听着鱼说的八卦。

村里妇人到河边洗衣裳谈起的八卦这些傻鱼儿竟都记了下来，争先恐后的在小月亮面前诉说。什么东家的孩子和西家的汉子长得像，什么寡妇勾引地痞无赖。

寡妇和地痞无赖？怎么有些熟悉。

小月亮神色微微一变，该不会说的就是她娘吧。但她并未纠结多久，下游来了一条鱼儿，烦躁的说下面有小孩被水草缠着溺水了，还傻不愣登的以为是水鬼抓的自己。他要是死了他爹娘肯定会叫道士来河边超度几天，它们要睡不着觉了。

小月亮其实怪冷漠的一个人，她拿脚尖踢了踢那条下游游上来的鱼儿，并没有什么动作。

生老病死不过是世间的规律，意外也是命数。

下游与上游的距离并不远，小月亮坐在上游河边，耳边隐隐传来了小孩子的叫喊声。

“东子哥，抓住这个！”

东子？

小月亮骤然起身光着脚往下游跑去，她还记得那个东子，是村长爷爷的孙子，村长爷爷给过她她两颗薄荷糖。是熟人的话当然就不一样了嘛，先前说过都是命数的话小月亮也当自己没这么想过。

李青山原本和小竹说着话，看见小月亮鞋都不穿就往下游跑去，他连忙提着鞋子追上去：“小月亮，你跑哪去？你还没穿鞋。”可他自己还不是光着脚在追小月亮。

穿鞋只是个小事，李青山还没追上小月亮，就看见岸边赤条条的站了一群人焦急的叫着东子哥，而他们家的小月亮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进了水才是真真的好像回到家一般，小月亮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打开，贪婪的吸食着水汽。

她愣了愣，没有沉浸在这诱人的安适当中，好似一条游鱼儿一般一扭腰游到还在挣扎的东子个旁边，他还没有什么动作，东子哥就好似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的抱住她不放。

小月亮不是救命稻草，但胜似救命稻草。她本就是救人来的，搂搂抱抱的影响她发挥，小月亮一个肘击打在东子后颈让他昏迷过去后，松手向下一潜，去扯那要命的水草。

水草柔韧的紧，一下没扯开，小月亮改变了策略一缕一缕的扯着水草，好不容易将水草扯断时，一只骨节明晰的手拉住了她的后颈，将她和东子都拉上了岸。

小月亮有些发懵，一双水洗过的眼眸映着细碎的日光，又美又无辜的紧。

怎么突然被拎起来了。

分明她所穿的布料打湿了也透不出什么，阿澜还是解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小月亮身上。

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怎么分明看见她是清醒的，却还是一下子就跳进了河水里把小月亮提溜起来了，顺带那个什么东一起。

“小月亮！”

阿澜不知道说什么好，同样跳下河去救小月亮但慢了一步的李青山从河里爬起来，迅速凑到小月亮边上，左右查看她有没有什么好歹。“你好端端的怎么就跳下河要救东子了，那么多人在岸边呢他们不跳你急什么？”

他只是耿直了些，并不是傻，没有当着众人的面问小月亮在上游是怎么下游的东子落水的。

小月亮听了哥哥的话反倒是十分的理直气壮：“岸边人是多，但都不敢下去有什么用。好啦四哥，我没事，你就不要再说啦。”

李青山小大人似得重重一叹，对自己这个妹妹无可奈何：“你呀！四哥管不住你了。”对这帮小孩，他就是另一个态度，大着嗓门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人捞上来就算了？东子还昏着，赶紧穿衣服找人救人去啊。”

小孩们就吃李青山这套，诶诶两声赶紧穿衣服找人来救东子哥，还有两个小孩抬起了他打算把他送回家里去，他们真不是不关心东子哥，是刚才真的都吓傻了都。

小月亮打了个喷嚏，感觉自己怕是着凉了，她突然叫着四哥和阿澜赶紧回家换衣裳，听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万一大家都得了风寒怎么办。

不过这衣裳一湿，阿澜和李青山的对比尤为明显。一块和八块小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