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她不是自己那懦弱的母亲,为何身上到处是淤青呢?
她怎么能忍受自己的父亲这样家暴她?
这一切,是否都是她阴谋中的一环?
毛艳萍嘴角浮现一丝微笑,她当然记得田中全是什么时候开始饮酒的了。
是因为某一天晚上,他发现躺在身边跟自己妻子十分相似的女人,竟然不是自己的妻子。
但是他没有揭穿,因为他还没找到自己妻子的遗体。
于是,这个女人就代替毛艳萍在这个家生活了下来。除了莉莉不知道,他自己却是知晓的。
与此同时,在戒酒中心。
田中全正站在病房窗前,看着窗外的月色发呆。
那个女人,今天终于想杀死他。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等不及了吗?
他知道那个女人其实不是毛艳萍,她真实的名字应该是毛秋萍。是毛艳萍的妹妹。
她们俩本是一对孪生姐妹,只因为那时候家里穷,母亲又奶水不足,然后就把妹妹送给了别人家养......
事情是从一个大雨滂沱的天发生的,那时候田中全就有了隐隐的怀疑。
他只能借酒浇愁,试图麻醉自己。
但是,这个女人忽然就变了,忽然变成一个反叛者。
田中全由此可以判定,这是个人格分离的人。
也就是说,首先他怀疑自己的妻子分裂出了不同的两个自己。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看见这个女人正对着洗手间的镜子轻声细语。
这个女人说,其实她不是毛艳萍,她是毛艳萍的妹妹毛秋萍。
其实毛艳萍被她杀死,然后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了。
此时田中全想起自己的女儿莉莉,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呢!这个女人,难道是要对自己的女儿下手了吗?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搞不清楚,也弄不明白,此刻唯一想做的就是见上莉莉一面。
与此同时,莉莉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温水。
对面的毛艳萍已经睡着了,还响起了微微的鼾声。
莉莉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沙发,然后向主卧走去,主卧的门并没有锁,她轻轻推开门,轻而易举就钻了进去。
然后在身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刀,爬到床底,撬开地砖,又掏出一只小巧的手电,跳进地窖。
以防外面那个女人忽然惊醒跑进来有所察觉,干脆搬来地砖,放回原位,然后才跳下凳子,开始打量下面这个地窖。
这个地窖不像是现在才挖的,从痕迹来看,已经有些年月了。
也许这个地窖在建房子之前,就已经有了。只是没有人发现而已。
莉莉看了看四周,发现前面还有一道门。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轻轻地用手一拉,就开了。
推开有些腐朽的门,莉莉拿着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里面还有一个房间,比外面那个小一点。
在角落里,她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影,上面还盖着一层白布。于是小心地走过去,鼓起莫大的勇气掀开白布。白布下面躺着的正是自己的母亲毛艳萍。
是的,毛艳萍脖子上的胎记可以作假。但是她身上的气息却无法改变。
就算此刻她已经死去,但身上还残留着某种特殊的味道。
这种只有亲人间才能感受到的东西,想来外人是不明白的。
莉莉用手轻轻抚摸着毛艳萍的脸,有些泣不成声,又不敢大声说话。
只能在心里道:“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要揭穿那个女人的面具,她伪装成你的样子,一直不肯离去。”
是啊!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那个女人一直留在这个家里?
是爱吗?
不可能。
难道是恨?
是怎样的恨,才让一个女人扮成另一个人活着呢!
莉莉不理解。
她伸出自己的手,轻轻地拉了拉毛艳萍冰凉的手。
寒气入骨,看来已经死了不是一天两天。
只是得益于地窖温度较低,才能将遗体保存得如此完好。
莉莉拿出手机,地窖里没有信号。于是顺便拍了几张照。
她重新将白布盖好,最后看了一眼,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站在外面地窖里,默默地听了一会头上的动静。
十几分钟后,她顶开了头上的地砖,用力地爬出地窖。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把地砖放回去,用嘴吹掉地砖周围的灰尘。光着脚丫很快离开了主卧,放缓脚步来到客厅。
此时,沙发上的毛艳萍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
莉莉走了过去,轻轻摇了摇她:“妈,客厅冷,你回房去睡吧!”
毛艳萍睁开睡眼惺忪的眼:“几点了?”
看了一眼手机上时间,莉莉回答:“凌晨两点了呢!”
毛艳萍慢慢地坐起身:“还早,我回屋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你不是说你明天要去找工作吗?”
“嗯,我想找一份工作,给家里减轻一些负担。”
毛艳萍起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了,莉莉,我把你爸送进了戒酒中心。”
“你不是要控诉他家暴吗?”
“嗯,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但后来我改变了主意,我撤销了控诉。但让警察把他送进了戒酒中心,让他强制戒酒。”
“这件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今天傍晚的事情,我曾经的一个同学,就在里面工作,所以就让他帮了忙。”
毛艳萍打着呵欠,走进卧室去了。
莉莉看着毛艳萍离去的身影,打开了手机图片。
刚刚在地窖的时候,虽然不能拨打电话,但是她拍照了。
现在她有了证据,一切都好办了。
手机上有几张图片,一张是白布盖住的遗体,一张露出毛艳萍的头部,还有一张完全将毛艳萍的整个遗体拍了出来。
明天她要拿着这些照片,去警.察.局。
关掉手机,她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然后在黑夜中缩成一团。
也不知道那个苏默,知道自己找到母亲的遗体,会有怎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