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已经很破旧了,上面的油漆已经掉的差不多了。
毛艳萍盛好饭,对坐在沙发上发呆的莉莉喊道:“快过来吃饭了。”
莉莉走到餐桌边坐下,端着饭碗开始吃饭。
明明肚子很饿,却什么也吃不下,甚至还有点反胃。
但是莉莉强行让自己把饭菜吞咽下去,自己至少表面上要表现出很顺从的样子。找不到妈妈的遗体,她就没办法判断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幻想症。
主卧里就只有床下面没有寻找过了,妈妈的遗体极有可能就被藏在那里。
但是,现在没办法进到主卧里。得再想别的办法。
吃完饭,帮忙把餐桌收拾干净,就走进厨房,此时毛艳萍正在洗碗。
莉莉走了过去:“妈,我来洗吧,你去休息一会。”
毛艳萍愣了一下:“没几个碗,我来洗就好了。”
“那我来帮你。”
很快把碗洗完,毛艳萍就去找了睡衣,去洗手间洗澡。
很快洗手间里就响起哗哗的流水声。
莉莉本来想趁这个机会跑进主卧去床底寻求答案,但是她刚刚被对方逮住,此时心有余悸。
凡事还是小心为好。如果自己的妈妈已经死了,那么住在自己家里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她是怎么来到这个家的?
如果不是她今天早上忽然与酒鬼老爸翻脸,她又怎么会发现这一切。
如果这个女人真不是自己的妈妈,那么她又为什么来到这个家?来这里究竟图什么?
现在得首先弄清楚她是谁。
莉莉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很好的想法。
她站起身,慢慢朝洗手间走去,站在外面敲了敲门:“妈妈,我来帮你搓背,好吗?”
里面的毛艳萍明显愣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进来吧。”
毛艳萍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身上到处是淤青。
就这一瞬间,莉莉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面前这个女人,身上受到那么多伤害,不是自己的妈妈是谁?
可是,如果她真是自己的妈妈。那自己在主卧房间床底发现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莉莉带着极其复杂的心情,在毛艳萍背上慢慢地来回揉搓。
然后她的手慢慢滑向毛艳萍的脖子,把遮住在那里的头发扒开,一个心形的胎记就显露了出来。
面前这个女人,真是自己的妈妈吗?
那自己在主卧里看见的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吗?
匆匆帮毛艳萍搓完背,就走出了洗手间。
此时的毛艳萍站在洗手间里,一边让浴霸里的水浇淋在自己身上,脸上浮现一丝狡黠得意的微笑:“还真是有意思呢!还知道她母亲脖子处有个心形胎记。还好我早早准备了,否则非穿帮了不可。”
听着洗手间里的流水声,莉莉放轻脚步重新走向主卧。
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虽然刚刚她亲眼看见了母亲脖子处的胎记。
别的能作假,母亲的胎记能作假吗?
答案是,她不知道。
莉莉鬼鬼祟祟又跑进主卧,动作麻利地爬到床下面去,然后握紧拳头敲击着身下的地砖。
嗯,是空心的。
她用手奋力地想把地砖抠起来,但是缝隙太小,她根本就没办法办到。
努力几次之后,还是无法搬开身下的地砖。
如果妈妈的遗体真在这下面,这个女人是如何做到在短时间把地砖抠起来又放回原位的呢?
这时洗手间里的流水声已经停了,莉莉赶紧从床下面爬起来,飞快地离开了主卧。
获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心情,坐回沙发上,然后把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现在没有人相信她,就连程芊颖也觉得是她把这一切幻想出来。但是她知道,跟程芊颖一起来的那个男人,似乎眼神里也有所怀疑。
此时获着一种有着巨大秘密,而无法分享的复杂心情。莉莉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头,似乎手指头才是最好的倾听对象。
这时候,毛艳萍已经洗完澡从洗手间走出来了。她穿着睡衣,回自己房间去了,然后关上了房门。
莉莉悄悄跟上去,把耳朵贴在门上,但是屋里静悄悄的,什么也听不见。
回到原来自己坐的位置,拿出手机,想给程芊颖打个电话。但是又觉得这一切好麻烦,况且程芊颖还不相信她。
只有程芊颖身边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的眼神明确地告诉她,他是相信她所说的这一切的。
也许那个男人能帮助她。
于是她坐直身体,拨通程芊颖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程芊颖的声音:“喂,莉莉。”
“芊颖,我想问问你老板,他那里还需要招人吗?”
“那我帮你问问。”
莉莉固执地道:“不,我要自己问。”
秉着莉莉是个病人需要照顾的原则,虽然程芊颖也清楚此时的莉莉未必何时出来工作,但是问问应该也没什么吧!
于是走到茶台边,把手机递给苏默:“苏总,莉莉找你,问你还需不需要招人。”
苏默眉头微皱,他知道事情也许没有这么简单。只是没想到这个女孩会这么快找上自己,他是在何时向她露出破绽的呢?
苏默接过手机说道:“你好,我是苏默。”
电话里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其实,你也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对吧?”
“你打电话就为了问我这个?”
“因为我已经找不到相信的人了,也许我妈妈的遗体,就藏在主卧床下面。我去看了,床下面的地砖是空的,里面传来咚咚的声音。但我一时没办法撬开地砖。”
苏默愣了一下:“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头脑还从来没有如此清醒过,我需要人帮助我,帮我找到我妈妈的遗体,帮我揭穿那个女人的真面目。虽然我不知道她的目的,但她扮成我妈妈,还把她遗体藏起来。这个女人可恨得很。”
苏默冷冷地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电话里传来低沉嘶哑的声音:“因为我是芊颖的朋友。”
“那与我何干?”
“如果你不帮我,你会后悔的。她骗过了所有人,唯独没有骗过你。我觉得你跟别的人不一样,非常警醒而且自律。但这并非就是好事。这个世界上的事,有很多是说不清道把明的。”
那个女人的眼神,现在苏默回忆起来,依旧脊背发冷。
可以这样来形容,那个女人,仿佛从坟墓中爬出来,身上散发出寒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