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难道你就这么甘心自己一辈子背着污名被钉在教会的耻辱柱上？难道你就这么甘心一身本身却只能像臭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一个人静静腐烂？”

猩红的面具在灯光下亮起一层弧光：“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每位大炼金术士都是野心家，你不是那种甘于平庸的人。现在联盟正在组建自己的超凡势力，正是用人之际，联盟急需你这样掌握着高端技术的人才。”

瓦伦丁沉默片刻：“若是教会找上门来，你们有什么信心能从他们手中保下我？”

“有我在，区区一个教会，掀不起多大风浪。”门外阴影中，一道高挑的身影走出。

瓦伦丁瞳孔一缩，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你……你是？”

“介绍一下，这位是联盟女武神，现今唯一一位在现世行走的【审判】级存在。”

“没想到，真没想到，三十年后居然又有【审判】级重现世间了。”

布伦希尔德黛眉扬起：“你的情况你自己也清楚。顶尖大势力都有自己的炼金大师，普通势力也不敢和教会交恶，联盟可以说是你最好的归属。”

“加入你们，我能得到哪些待遇？你知道的，高等炼金术研究和发展需要的资源是海量的。”

“加入我们，整个维吉尔特的超凡资源都会围着你转……”

“别说了，我加入！”

“……”

布伦希尔德偷瞄了李察一眼，本以为炼金大师应该会是个很死板的人，没想到这么好说话。

李察歪了歪脑袋。炼金大师只是古板，又不是蠢。他们是探寻真理的疯子，只要条件足够丰厚，自然不存在请不到这一说。

当然，高等炼金术的开销哪怕是顶尖超凡大势力也会感到肉疼，即使财大气粗如煌城，底蕴丰厚如太虚圣地，其中供奉的炼金大师加起来也不过两手之数。每多一位炼金大师可以说财务上就要多一个天坑。

而且‘文人相轻’这个现象在炼金大师之间尤为严重，有时候几位炼金大师凑到一起，往往会起到反效果。历史上炼金大师之间因为理念不同大打出手也不在少数。

远的不说，瓦伦丁当年就是和圣灵教会另一位炼金大师闹翻，结果对方摇身一变混成了教皇。之后瓦伦丁和他的支持者一系被打压的几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对于现阶段的维吉尔特官方超凡势力来说，一位炼金大师不多不少刚刚好。至少有这么一位尖端人才，很多大势力必要的设施就能开始建设，比如‘阵中阵’。

这些设施，尽一时之力，而后代受用无穷，随着时间流逝，最后会成为众人口中的——底蕴。

……

4月5日，晚上八点四十九分，维吉尔特北海港口。

一艘华贵的巨型游轮停泊在港口内，海风卷着点点腥味掠过甲板。游轮焕发着斑斓的光泽，在漆黑如墨汁一般的海面上向座灯塔那样耀眼。

港口阴影里，两道身影贴着探灯死角观察这这艘庞然大物。【狄俄涅的眷恋】，秉承神话中冰海女神的名，在浩瀚深海破浪前行的伟大巨轮，从它身上可以一窥人类文明发展的轨迹。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它，但是每次站到它面前的时候都会发自内心的感到震撼。”

李察压了压头顶的礼帽，不留痕迹的扫视一圈周围几处监视设备。心里默默的规划接下来的行进路线。

女武神飘逸的长发在风中轻轻扬起，她好奇的看了一眼李察：“你以前见过？”

“【狄俄涅的眷恋】，也被称作赌徒的天堂。在这里赌博，金额没有上限，一夜暴富和一夜家破人亡在这艘船上比比皆是。六年前，我那时差不多有退隐的想法了，临走的时候在这里捞了一笔钱。”

“你会的真多。”布伦希尔德眯起双眼，以她的目力，可以清晰的看到对面游轮甲板上莺歌燕舞的上流人士。

“人的社会是很复杂的，想要在这个社会混的好，总得多会些技能，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颠覆世界的力量的。”

“你哪来那么多精力去学习这些东西的？”

“超凡力量给我们带来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脑子。只不过大多数的超凡者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这点。”

李察活动手腕，前臂利刃跳出又收回。他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装备，一边看向布伦希尔德：“我不知道你的导师有没有和你说过，但我个人建议你，与其沉迷于自己的力量，不如多运用自己的脑子。”

“你说话的语气倒是和导师很像。”

李察笑了笑，没有接话。反手撩起风衣，从夹层里取出一个机械表：“已经九点了。”

“不急，目标今天晚上都会在船上，我们只要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就行。”

“你找到他了吗？”

“还没……船上人有点多……”布伦希尔德瞳孔深处绽放出点点光亮，像是星辰那样璀璨。

李察点点头，转而警示起四周。

这艘巨型游轮光长度就达到惊人的八百五十米，有数十层楼高。据说最初设计的初衷是为了掌握在海面的绝对军事主权，但后来军队不堪庞大的开支，最后将这艘海上霸主改造成了商业游轮。可以说，这是座移动的海上城市，保守估计船上足有数千人，甚至更多。

在这样一艘船上透视船身找人可不是件轻松的活。

李察再次看了眼机械表：“港口守卫人员大概还有10分钟就要轮换了，5分钟内要是还是没有找到就先转移位置。”

布伦希尔德抿了抿嘴唇，点头示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面具下，李察表情愈发严肃，右眼中甚至已经跳出一个守卫的数据了。

“找到了！”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走！”

夜风卷过，两人站立处已经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