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听村民讲,有一伙山贼在村子以南二十里的白虎山占地为王,经常劫掠四周,扰得百姓苦不堪言,没想到今天让自己赶上了。
根本来不及多想,林辰扔下锄头是拔腿就跑。冷兵器时代,就凭这伙山贼的本事,弓箭射死人那只能看脸。再加上这些人主要还是为了谋财而不是害命,所以只要拉开了距离,自己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刚跑出去几步,林辰只听得有一阵劲风从右耳旁边呼啸而过,定睛一看,一支弓箭已经钉入了正前方的树干,要是有人此刻凑近了细瞧,就会发现那箭身仍在不停颤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看着数位山贼已经将自己团团包围,林辰赶紧识趣地抱头蹲下,顺手一摸右耳,手上已经是布满了殷红的血迹。
好悬,自己的耳朵差点就要被这支弓箭从脑袋上扯下来。
没过多久,十几个山贼就把没有来得及逃走的村民一起赶到了一个空地,剩下的山贼则开始挨家挨户地大肆搜刮。
就在林辰思索着如何脱身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双脚不受控制地离开了地面,悬在了半空当中。
等到自己被扔到空地上,林辰才明白自己是被别人像拎小鸡崽一样拎了起来。
而拎起自己的人,身高八尺,容貌凶煞,背后背着一张长弓,腰间别着两把铁斧,活脱脱一个黑面阎王。
等到诸位山贼搜刮得差不多的时候,只见这位黑面阎王转过身来,眼睛一立,对着被围在一起的村民恶狠狠地说道:“你家爷爷名叫严與,算你们走运,山寨里正缺人手。想要活命的,就在我手底下走过三招。都给你爷爷我把招子放亮点。”
话音落下,村民们都是瑟瑟发抖,面面相觑。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站了起来。
确实,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豁出命来搏一搏。反正就是三招,只要有把子力气,还是有机会的。
魁梧男子接过山贼扔给他的短剑站立在原地,摆出一副防守的架势。
严與看了轻蔑一笑,从背上取下长弓,以弓作剑,不慌不忙地向男子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到了二人相隔三五步的时候,魁梧男子把短剑横在自己身前,想要拦住严與的来势。
严與则将长弓猛地一伸,先向下朝着男子的手腕重重地一拍,然后轻轻地向上一挑短剑,那男子神色痛苦地捂着手腕向后倒退。
没有给男子求饶的时间,严與直接在空中接过打着旋的短剑,刺入了他的胸膛。
血洒在地上,把泥土浸得殷红。
乱世之中,人命当真有如草芥!
男子瞪大了的双眼,正正好好对上了林辰的视线。
这个男人林辰不知道名字,但是却认得,因为自己刚到这个小村子的时候,为了更多地了解这个世界,基本上抱着把这些人的最后一点剩余价值都压榨出来的态度,每天都像一个恼人的苍蝇一样不停地在他们的耳边问这问那。
这个男人刚开始很不耐烦,但还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告知了林辰不少事情。等到林辰住得时间长了,再加上村子里的男人总是一起下田,他便总是来招呼林辰。
虽然林辰也明白对于村子来说,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劳动力,他们自然是要把自己招呼上。但这些淳朴的村民没有因为自己身份不明而让自己流浪荒野,甚至于帮助自己在这乱世之中有了一处栖身之所。
就凭这一点,他就没有办法坐视着所有村民被一边倒地屠杀。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一线生机。
“阁下武艺高强,想来不是寻常之辈,又何必难为这些手无寸铁之人。不如我与阁下打一个赌如何?”林辰缓缓站起身来,一字一句地对着严與说道。
严與听见这话,不由得哈哈大笑,似乎连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你一个瓮中之鳖,有什么资格和你爷爷我打赌?”
“困兽犹斗,既然退无可退,那还不如玩一把大的。不过在下并非只为自己而战,也要为此处的十数条性命而战。”
“哦,本事不大,口气倒不小。我那一箭,不会把你吓傻了吧。哈哈哈哈!”
听着严與毫不掩饰的嘲讽,林辰也不恼怒,只是朗声说道:“且容在下好好修整一番,明日,我与阁下对决于此。若是我胜了,那便让这些村民有个好去处;若是我败了,那要杀要剐,任凭你处置。阁下如此武艺,不会没有胆量接下这赌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