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子当然没兴趣干涉雾崎凛的感情线,但刚才提提示音在她脑海里滴滴做响,催促着她赶紧给任务目标跟他伴侣送一波助攻,拉快剧情。
她只能这样开口。
可话一说完,一想到两人真的 会交换联系方式互发简讯私下约见面日久生情,白青子鼻尖一酸,盈盈的青眸浸透着软雾,委屈得不行。
“你是不是觉得我肯定会干涉你的交友自由,阿凛,你讨厌我对不对?你都四天没有回来,四天…呜,你在哪儿玩呀,怎么都不带我……”
说着说着,她这酒劲一上来,意识模糊的只顾着撒娇,泪珠也不争气的滚落,坠在衣领沁透一片深色水渍。
这是她第一次哭,准确的说,是维持着恶役刁蛮大小姐人设的她第一次在自己仆从面前没出息的哭。
雾崎凛呼吸一滞,徒劳启唇,哑口无言。
从心尖泛起的痛楚,比那些崩裂刺进身体的玻璃碎片还要来得生疼,压得他喉间发紧。
他腾不出手去擦她的眼泪,只能歉意的抱紧她。见她哭得可怜,又俯身,带着温热的柔润唇瓣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抿在唇间,只剩下苦涩。
“是属下来晚了。抱歉,小姐能稍微原谅属下偶尔不理智的判断吗?……”
雾崎凛少有这么无措的模样。
他并不是不想回去,而是警局跟丢的那伙袭击白青子的驱车匪徒正好被他撞上。
他跟踪潜伏了好几日,这才找到机会将对方一网打尽。
只要一想到当时自家小姐额角渗出的血,他便无法维持理智,只想着让那群渣滓付出代价。
他只是想悄然暗自处理了一切会给她带来危险的人,再以平日整洁的形象回到她身边,而不是现在这副落魄凌乱的丧家犬模样。
怀里的狐狸崽子停止了嘤嘤嘤,棠唇微启,吐息皆是高浓度的烈酒的酒精味,混杂着她身上柑橘的香气,反而显出旖旎迷乱的清甜。
他心跳声更剧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她那个没有跟他解释过、不明意义的吻。
衣襟整齐的雪色衬衫下,青年喉结微动,轮廓细长的凤眼敛尽微光,像是在挣扎犹豫着什么决定,缄默注视着她。
白青子丝毫未感知到对方的情绪变化,半梦半醒的说着赌气的话。
“干脆把你解雇好了!…唔,放我下去,你不用跟着我回去了。”
“为何?”
“因为会翻车,会翻车呀…我没办法,我也没办法……”
翻车?
听不懂怀里的小姑娘到底在闹腾的念叨着什么,他只能慌忙搂紧她挣扎的腿,雾崎凛长眉舒展,以额头抵上她。
“乖孩子,乖一点。”
乖孩子。
恍惚,这道声音与她记忆里的牧师先生重叠。
牧师先生也总是这样以微微加重的语气唤她,可更多的还是迁就的缱绻。
惺忪视线浮现大片绚烂的枫叶林。
是阿凛,是先生,也是学长啊……
她终于乖乖闭上眼,不知枕着什么令人感到治愈的梦,将脸温顺的埋进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