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杀手？”

惊鲵微蹙着眉，摇摇头说道：“没可能，入了罗网，逃不掉的。”

“罗网是人创造的，是人创造的东西，就会有缺陷，只是看你愿不愿意而已。”

见惊鲵依旧不为所动，褚歌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今后的人生要为自己而活。做杀手，去执行别人的命令，将命运托付到别人身上，何必呢？”

褚歌指着大雨中的百姓，道：“你看他们。”

“他们会哭，会笑，会流泪，会多愁善感，也会喜怒哀乐。即使这个世道不允许他们有安定的生活，但至少在他们死去的时候，回首自己的人生是活过的…至少他们有的回忆。”

“你也不想到死的时候连一点值得回忆的东西都没有吧。你做了别人手中的刀太久，久到让你忘记了把剑握在自己手中，为自己战斗一次。”

惊鲵沉默不语，眼神变幻复杂。

雨滴噼里啪啦的落在伞面上，石板路上的水洼里被砸起一个又一个水花。

在抬眼看时，褚歌已经消失不见。

几天后，褚歌收到了信陵君魏无忌被刺杀身亡的消息。

————

而此时，秦国境内。

相国吕不韦的案牍上摆着一封竹简。

发现神秘高手，男。

年纪：不详。

实力：在惊鲵之上。

出身：不详。

武功：不详。

武器：锋利宝剑，疑似从未发现过的名剑。

行踪：跟随惊鲵曾在魏国大梁出现，如今不详。

“不知名讳，不知武功，不知出身，实力在惊鲵之上的神秘高手…会是谁呢？”

吕不韦半阖着眼，眼缝中一抹精光露出。

半晌后，吕不韦随手掷出竹简，对着空无一人的阴影角落说道：“找到他，问他愿不愿意加入罗网，如果拒绝…杀。”

没有听到竹简落地的声音，反而在黑暗中，传来简短的一句话：“是。”

————

魏国都城，大梁。

入夜。

从寂静的街道的小巷里，传来打更人的锣声，渐行渐远。

褚歌落脚的客栈中，窗户被一股风忽然吹来。

月光照进来，留在墙上一道婀娜的倩影。

惊鲵闯了进来，戴着面具，手中的剑已然出鞘。

“大晚上的乱进人家房间，还拿着剑，真是没有礼貌。”

惊鲵沉默不语，面具下的眼神复杂，手中长剑出鞘，清冷的声音传入褚歌耳中，问：“愿不愿意加入罗网？”

加入罗网？

褚歌穿好衣服从床上坐起，几道隐晦的气息潜伏在他房间四周，伺机而动。

褚歌看着惊鲵，直视她的双眼。

同情，怜惜，看得惊鲵心中泛起一丝异样感。

与其说惊鲵不幸的开始是爱上魏无忌，不如说是在她加入罗网的那一刻起，她的悲剧就已经开始了。

惊鲵被褚歌看的不自在，眼神闪躲回避，又问道：“你愿不愿意加入罗网？”

这个贯穿整个秦时明月的组织，正是造成无数悲剧的罪魁祸首，诚然它帮助嬴政快速统一了六国，但丝毫不能改变褚歌对它的厌恶。

“我拒绝。”

此话一出，空气都仿佛要凝结成一团。

惊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拒绝？你…你确定？”

惊鲵暗暗摇头，示意褚歌不要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