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尽力了,没什么争议的时候,她都克制自己的厌恶,好言好语面对玄玮。
只是近来的玄玮对她要求越来越离谱,有时候就那么好端端的,他会突然不耐烦,突然暴躁的发一通脾气。
昨晚更是冤枉,他一直问当初如果不是他的执着,她是不是就嫁给瑾王了,还有那回祠堂里如果他没有来,那她会不会向父亲妥协。
于初梦被问得满脑子嗡嗡的,难忍不耐烦道:“没发生的事都说不准。”
都成亲这么多年了,问这些究竟有什么意义呢?就这回答还是修饰过的呢。事实上当年若不是他摆出那副没了她就活不好的模样,她肯定会嫁给别人,没有例外。
玄玮得到了这个回答,脸色蓦然一冷,淡淡的看着她,看了一会儿后,就甩袖一言不发的走了。
这能怪她态度不好么?她态度够可以了,只是跟不上他疯狗一样的逻辑啊。
阮薇叹了口气,道:“是皇上他不敢面对你,也没耐心了。”
是这样的。先前只要皇后对他稍微好点,他就能跟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可自从知道小产那事败露之后,他面对皇后,会时常用强硬的姿态来掩饰自己,实则他是没底气了,也不敢面对了。
狗皇帝从小过得仰人鼻息,骨子里是敏感自卑的。
皇后不经意的一个动作一句话,他都会滋生挫败感,觉得这个女人恨他,瞧不起他,随之没来由的动怒。
如今是彻底选择逃避。
他召夏秋灵进宫,便是已经做出选择,他放弃皇后,选择利用替身来寄托情感。
这个月份的孩子很贪睡,小景儿在阮薇怀里睡了过去,阮薇小心翼翼的把孩子交给了奶娘,李嬷嬷也跟了过去。
正殿里就剩了阮薇和于初梦。
于初梦如释重负,“你不知道养孩子有多累,昨儿个大半夜的哭,非要我抱,这小家伙越来越黏我了。”
她话在抱怨,口气却是喜滋滋甜丝丝的。
阮薇心思却在别处:“这个夏贵人,绝不能纵由她得宠。夏侯在你的生辰宴上奉送这样一个女人,礼部那边竟然也同意这样的安排,说明夏侯和礼部都不敬于你。夏贵人一旦得了宠,势必要与你作对的。”
哪怕夏秋灵出身很一般,可只要皇帝宠她,她能发挥的作用就是不可估量的。
于初梦听她说完,点了点头。
“宴上的歌舞是教坊司全权负责的,崔尚书没有过问,教坊司新任奉銮没有见过我,不知夏秋灵像我,安排了这样的歌舞大约是无心之失。”
阮薇强调道:“哪怕崔尚书和教坊司蒙在其中,夏侯总是心知肚明的,其心可诛。”
要给皇帝送女人,可以选的日子很多,却偏偏要在那日,这算是明目张胆的挑衅皇后了。
那天宴席上阮薇盯着夏侯好一阵,他的目光在皇帝和皇后之间巡回,就差把得意两个字写脸上了。
于初梦道:“宴席散去后,玄玮允我同父亲单独说几句话,我就问了父亲同夏侯可有旧怨,父亲说并无,夏侯只有爵位而无官职,昔日同父亲并没有打过交道。”
不过夏侯此举,断然是不对劲的。
身为皇后,她若追究这等事,也显得她无容人之量,只能暂时不了了之。
阮薇皱眉:“所以呢,随她去了?”
于初梦看着她,说道:“玄玮在生辰宴当天就想纳夏秋灵进宫,还想我来开口,我装作看不懂他的意思,给打发了。他当时扫兴得很,一直心心念念着呢,我如何也拦不住的。”
那天玄玮盯着夏秋灵那赤裸裸的眼神,还主动询问了这个舞姬的名字,任谁都看得出他很感兴趣。